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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的泪珠在膝头印出了两点斑痕。

她的殿下啊,那骑着四蹄踏雪的宝马,将她从可怕的命运中拯救出来的小殿下啊,什么时候竟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林斐抬起头,面颊上犹有泪痕,却露出了笑容:“殿下说的对。”

谢玉璋笑了。

林斐以衣袖拭干面颊,人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容,问道:“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谢玉璋道:“三日后,父皇要大宴使团,我想在宴席上献一支舞。”

这些天思绪太重,此时林斐才陡然发觉,从前爱舞如命的谢玉璋竟好像已经许久没跳过舞了。

“公主。”林斐难过地道,“咱们称病就是了。”

谢玉璋脸上却露出奇异的微笑:“跳啊,为什么不跳。这大概是,我在云京城跳的最后一支舞罢。”

前世的今日,她被召去含凉殿,她的父皇只是告诉她他想在三日后的宴席上看她的舞。她欢欢喜喜地准备了三日,在那日的宴上一舞惊艳了众人。

就在她又得意又开心的时候,漠北汗国使者开口为阿史那汗求娶她。她的父皇当场允了。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大殿之上,四周投来的全是同情、怜悯的目光。她浑浑噩噩,是被宫人们拖下去的。

后来她几经周折,终于回到了云京。她那如丧家犬般的父亲,想将她这女儿像舞姬一样献给新帝。

这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直一直扎在那里,一碰就疼。她为了拒绝,挑断了自己的右脚筋。

可原来,早在那之前,她这父亲已经将她作舞姬一般地献给胡人了啊,她想,从前她真是天真呢。

今日,她当面问了皇帝,是否要以她和亲。皇帝才没像前世那样哄着她瞒着她,不得已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