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在当事人之间,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一个对了另一个的脾胃,便架不住“我乐意”三个字。
但此时谢玉璋看着他的目光的确令阿史那看不懂了。她明明是个将笄之年的少女,一双眸子却流露出不合年龄的成熟深邃之感。
“可汗,汗国今日,真是鼎盛。”她感慨说。
阿史那奋斗几十年,才有了天可汗的地位,才有漠北今日之鼎盛。他微笑:“当然。”
谢玉璋抬眸看他:“可汗要保重身体,活久一些,漠北没了可汗不可行。”
阿史那失笑:“在胡思乱想什么?”
谢玉璋瞟了他一眼:“我才十四呢,以后还久着呢。”说完,拨转马头向队伍前面跑去了。
又回头喊:“胡子太长啦,晚上给你剪剪!”
阿史那愣愣地“哎”了一声,引得身边一阵乱笑。阿史那老脸一红,骂道:“笑什么笑,快赶路。”
情不自禁地回味着谢玉璋刚才那一眼。那一眼不像少女,像深知人事的女人。阿史那久经男女之事,望着前面纤细窈窕的身影,心头竟也变得滚烫了起来。
这久违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夜里骑着马去别的部落与心爱的姑娘幽会,走在路上还未到达时充满了期盼的心情。
谢玉璋骑着马,望着前方的地平线,却觉得,十七岁也并没有那么难。
阿史那倘若不死,将来必会给草原和中原之间带来麻烦,但那是天下雄主的李固要操心的事。
谢玉璋操不了那么久、那么远的心,也没有能力去操心江山社稷的大事。
她能操心、该操心的,是自己,是阿斐,是晚秀、明晴、月香、熏儿、苏合,是小雅、紫堇、蓉蓉……。
这一个个娟秀的名字,对应的是一个个围绕在她身边的青春女郎,鲜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