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道:“三哥现在挺好,在中书做个舍人,与你大表哥是同僚,日日都能相见。”
但现在的中书令却是……谢玉璋凝眸。
林斐道:“只是与张氏老贼也日日相见。”
谢玉璋叹道:“林三哥且忍忍,迟早有报仇的一天。”
林斐道:“只现在什么都没法确定,我也不敢告诉三哥。怕万一弄错了,反受其害。”
谢玉璋道:“没办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她脑袋已经昏昏沉沉,林斐在她耳边告诉她,张芬在中宫自缢,张家满门抄斩。
但林斐也没有再说更多了。谢玉璋并不知道张家到底是怎么垮台的。即便她能知道,那些导致张家垮台的也可能还根本都没发生,于眼前并无意义。
林家三哥还得继续跟仇人隔着一段不算长的走廊,在同一个院子里办公。
谢玉璋又想起来,道:“你知道张芬是怎么回事吗?”
她把张芬错失后位的真相告诉了林斐。
林斐叹道:“怪不得你今天这般大胆。”
谢玉璋道:“他这个人呢,怎么说,嗯,是个真男儿。有这么一档子事,我先前叫李勇送过来的密信里,又刺激过他一回。我今天看着他的时候便想,我要是告诉他我不想从他,会怎么样?”
“也不是故意给他下套的,我原也是想顺着他说的。是话赶话正好正好有那么一个当口,错过了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时机,我也是到了那一刻才最终决定到底接下来这条路该怎么走。但现在想起来……哎?”她忽然惊觉,“看起来好像真的故意给他下套……他可千万别这么想。”
想了想,又靠回凭几上:“不管了。他说过,他说他说的话都算数的。不管了,不管了。”
“现在跟你‘从前’那时候全不一样了。”林斐说,“我想过了,若张家的事缘于宫闱,譬如太子之争,则有可能再也不会发生。珠珠,你今天对皇帝还是莽撞了,好在他喜欢你。我非是叫你从他,只是从前我们在漠北,是把他当作退路和最后的依托的,所以才敢大胆行事。但现在很多事都和你从前知道的不一样了,以后务必三思而后行。”
谢玉璋收起了在林斐面前才有的娇气无赖的模样,正色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