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打量了一下,推开槅扇的门,进入了内室。
内室有床铺,有桌案。自河西人入主云京之后,云京不再席地而坐,都渐渐改了高桌高椅,从前的睡榻也改成了这般模样。
李固会在这里,想是宴过了重臣之后避开春日宴的吵闹在此小憩。
谢玉璋掀开桌上香炉盖子嗅了嗅,放下盖子,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自袖中取出金五事,用小金镊夹出熏盘,将香粉尽数倒入茶水中。
那股弥漫在房间中的香气便弱了下去。
李固站在内室门口,看着她做这一切。
“是什么?”他问,其实心中已经有数。
谢玉璋道:“此香名‘含春’,有催兴功用。”
她收起金五事,拍拍手,道:“此是宫廷百年秘方,很稳妥,于身体并无伤害。那人没有害陛下的意思,陛下勿虑。”
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个人把她骗来这里,既让她发现她给皇帝用这种东西,就别怪她当着皇帝的面揭穿了。
“只是男子用久了,易生依赖。”她说,“陛下还年轻,实没必要。”
李固堵着门口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谢玉璋维持着风平浪静的神情,肃容道:“跟我北去的嬷嬷是我母亲身边的尚宫,她手上有一些秘藏的方子,都留给了我。”
房间里还有未散去的香气,李固的眼角泛红,是酒和香混在一起的效果,他的目光也太烫人。谢玉璋拆穿某人所为,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
“陛下喝酒了,是不是不舒服?福春呢?”谢玉璋道,“陛下稍待,臣妾去找人来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