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答应了,还说会为她守一年妻孝,将来物色新妇,一定选一个品性善良心胸宽广的。
那新妇抱了抱孩子们,回房自缢身亡。
新妇是桓氏女郎,丈夫是钟氏郎君。他们都是河西的二流世家,自己也都出身家族旁支。一个不富裕,一个略清贫。说起来,真是门当户对。
昔年本家一个嫡女高嫁去了霍家,曾想为她说一门亲事。家主怫然不悦,认为那个男人出身太低,辱没了他家的姓氏。
这门亲事最后也没说成。
她这一生都未曾见过那个男人一面,却要因这一件往事,被迫自尽。
只因那个男人如今坐在了云京皇城的含元殿上,他做了皇帝,灭起世家来毫不手软。
桓家和钟家,都吓破了胆。
河西一个无名女郎的死只如一缕微风,拂过了窗棂便悄然无声。永远也到不了李固的耳边。
或者即便有朝一日李固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人走到了一些特定的高度时,他看世界的眼光,是自上向下的俯瞰。从那个角度看来,每个单独的个人,看起来都如蝼蚁。
云京。
有官员上书谏言,因永宁公主现在已经是皇后,当裁撤永宁公主府及公主护卫。
李固提笔朱批:“皇后以功勋得封公主,吾未闻有公主因出嫁而失封号者。”
上书的官员也算是个清流,觉得谢玉璋已经做了皇后,却还保留着永宁公主府和公主卫队的建制,不合礼法,故而上书提醒皇帝。
但皇帝的批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确一个公主不应该因为嫁人而失去封号、府邸或者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