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今天来家里找你了。”

华港生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不太明白这和手里的丝巾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是你送她的最后一样东西,一并还给你,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是吗……”

听了这话,华港生原本兴奋的情绪一下子便冷却了下来,如同兜头一盆冷水,将他浇得透彻。

他垂下眼去抓紧了那条丝巾,抿了抿嘴,苦笑一声,“两不相欠……是我对不住她在先,哪里能真的两不相欠。”

华京生听到了他的低语,忍不住便扭头过来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丢了工作也就算了,连夏青都要跟你分手?之前同她拍拖的时候你们不是很要好吗?怎么这会儿了又不能好好讲非要折腾成这样?”

一连串的质问让华港生头垂得更低了些,他现在做的事情又不能同家里人讲,实在是有口难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无奈,他只能装作没听到那一番质问,表情苦涩地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但华京生却不依不饶,“什么叫说来话长?你一个好好的警/察不做,非要学我去混地头过日子吗?你是觉得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更刺激?”

“不是……”华港生被他问得有些急了,“我做事当然有我的原因,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好吧?”

“那随你便,我这个大哥反正也不招你待见。”

华京生实在是不耐烦他这支支吾吾明显藏着心事的模样,但是怎么问他也不肯松口,就只能恨恨地一捶沙发,重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电视机中播放着最近新出的片子,正巧播到女演员一脸坚决地向旁人回话道:“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没有试过的事我也不会放弃。”

华港生下意识便回头瞥了一眼电视屏幕,视线掠过华京生的头顶时,他抿了抿嘴,又飞快转回了目光。

“我回屋了。”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握紧了手中的丝巾,只觉得心头酸涩,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卧室内,华京生听着门咔嚓一声关上,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门关得严实,华京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电视机中的片子依旧在往后播放,紧张的背景音乐和嘈杂的人声让他有些烦躁。于是他便黑着脸关了电视,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生闷气。

但这件事也不过是个小插曲,再怎么样,华港生也不可能只为求家人一个心安而把任务放弃。

该继续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只不过他在看着那条丝巾时,心里却还是沉甸甸地压着几分愧疚。

夏青来还丝巾前应当是把它彻底洗了个干净,上头还有股浓烈的洁净剂香味,靠得近了便觉得会让人头晕脑胀。

华港生把那条丝巾装进了盒子里,压在了衣柜的最底下,只想凭着这样,就可以当做从来没见过它似的。

……但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乱糟糟地一片,一会儿想家里人,一会儿想已经同他分手表明要一刀两断的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