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外青坪山里的大战借由听雨楼之手,于修行界中不断发酵,剑阁首徒双鱼剑一线天之名,早在两年便传遍了整个世俗江湖与修行界。
作为地榜之上最为年轻的上榜人物,陈乾的实力毋庸置疑,而那位横空出世,且一出世便剑挑人榜前五的木剑白衣也早已积累下了不弱于剑阁首徒的声势。
听雨楼从来不忌自家圣洲录买主的身份,所以哪怕是路边受人白眼的低微乞丐,只要有三两钱就可以入楼购置一份写尽了整个江湖风流人物的三寸白面册。
无那等机遇仙缘,入不了席却能够在一纸之间阅尽天下风流,有些东西虽不能尽概括之,但并不妨碍酒楼客栈之中的江湖草莽,贩夫走卒们心向往之。
毕竟,年轻的时候,谁的心中没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江湖。
……
陈乾与九方两人的一场道战不知牵扯了多少人的心绪,正如大多数年轻修士向往仗剑江湖的潇洒,在双鱼剑的名声不断拔高以后,争相模仿的氏族权贵,哪怕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也无不皆以身侧挂一柄三尺宝剑为荣。
就像在听雨楼偷偷画了一副九方的画像流传于世之后,他白衣剑仙的风流这才坐实一般。
那些闺阁粉帘之中的年轻世家小姐们小鹿乱撞,芳心暗许,无不想与那若身为女子身已可入惊鸿榜前三的九方于花前月下,共谈风月。
谁家姑娘不怀春,翘指轻拢点朱唇。
两位年轻翘楚领头羊,一位以剑道修为甩开了同辈大半条街,一位同样使剑,出身神秘,亦能战平双鱼,且一张能令天下少女尽怀春的绝世容颜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真能让听雨楼破例新添一份闺阁之中人手一册的男儿版惊鸿榜。
……
相比于看热闹的人,真正关心那场道战结果的,目光都不在九方那张绝世若妖的脸上。
比如一回到重岳门后便立马闭关消化所得的关佃与苏礼二人,前者与九方有过一招之合,虽然败得狼狈无比且几乎失了人榜第三的脸面,但这并不妨碍他道心更加稳固,心境越发通透,观摩剑意而悟刀法。
至于后者号称重岳门百年不出刀道天赋异禀的苏礼,就要逊色许多,匆匆闭关却在三两日后一脸颓色显然毫无所得的仓促而出。
门中身份超然的苏礼便直接带着满脸的愤慨与不甘跑去了老祖闭关之地,坐在山门之外撒泼打滚破口大骂,说什么老祖宗的刀法狗屁不通,练了十几年也练不出刀意,那套故弄玄虚的仙阶刀法他始终无法登堂入室云云……
山门之中只是幽幽的传出一声轻叹:“解下骨藏,以后你想去做什么,我便不再约束。”
苏礼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最疼自己的老祖一改从前的态度,一副无可奈何颇为失望的口吻,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那……那好歹也是徒孙一口心头血祭炼过的,再说了……就是我解了认主,门里又有谁敢动它……
徒孙不过只是急切想要为重岳门重振威势,难道老祖就甘心一直屈居人下?”
苏礼板着脸,语气之中颇有些激愤。
不过从小看着苏礼长大的重岳门老祖又岂会不知他心头里的那点小九九。
山门之内,并不在意去过一趟青坪山回来便再也按耐不住,有些无理取闹的苏礼,年岁虽大但眸子却依旧精神抖擞的老者,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悟的欣慰表情。
从前,山门外的本家晚辈仗着自己那点还算过得去的天赋和一个刀圣后人的身份,不知做过多少世俗纨绔都无法想象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