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所有资料都守好, 中岛敦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乱步先生,这次连续杀人事件的犯人应该还会再度作案……既然您和太宰先生已经知道犯人的身份的话,是不是先通知警方把犯人抓起来比较好。”
“没有那个必要,”江户川乱步靠在沙发的软垫上,懒洋洋道,“不会再有死者出现了。”
中岛敦一愣:“‘不会再有’?您的意思是……?”
江户川乱步合起手中的报纸,翠色的眸子看向窗外:“‘断罪’不过是个开场表演,犯人真正的目的是风间君。”
中岛敦茫然地看着他:“风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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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和川想。
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两年,似乎也不是在干什么正事。
——否则他也不可能对横滨的酒吧这么了解。
“一杯威士忌。”在酒吧的吧台坐下后,风间和川道。
太宰治:“我也是威士忌,加冰。”
没等多久,酒保把两杯威士忌端上来,而后离开。
吧台是实木材质,风间和川的右前方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两支黄色康乃馨。上方则悬着三盏做装饰用的吊灯,冷白色的光落在吧台上,在风间和川面前那杯威士忌周围打出几道虚影。
风间和川右手扣在透明的酒杯上,扫了眼旁边零零散散坐着的几位客人。
这间酒吧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很难再周围一堆各式各样的商店中发现这间店面极小的酒吧。
不过也正因此,即使在这样的夜里,酒吧内也没什么客人。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冷清,但对不喜欢热闹的人而言,算是个不错的环境。
亏太宰治能发现这样的地方。
风间和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后瞥了眼坐在右手边的太宰治。
对方低头摆弄着面前的酒杯,里面的冰块晃动,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细响。
风间和川恍惚生出一种跨越时间的感觉,仿佛这是四五年前,他还在港口黑手党的那段时间。
平心而论,如果不算多年之前森鸥外那道命令,他和太宰治的关系远没有好到能坐在同一间酒吧喝酒的程度。
但事实却是,这样的情形却发生过无数次。
以至于现在和太宰治坐在这里,风间和川居然并没有觉得有多难以忍受。
——而显而易见的,这种情况本身就已经足够让风间和川不快了。
更别提白天的时候风间和川就已经因为那场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给太宰治记了一笔账,现在看他比平时更不顺眼。
风间和川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无视身边的太宰治,专注于自己手里那杯威士忌。
他心情不好,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太宰治虽然邀请他来这里喝酒,却也没有可以找话题聊天,省了很多麻烦。
过了一会儿,那名酒保接待完了其余的客人,回到吧台前,一边擦杯子,一边和太宰治聊起了白天的琐事。
太宰治似乎不算这里的常客,但意外地跟这位酒保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