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曾经推出过两位著名的诗人——中原中也和兰波,这两位诗人的诗歌直到现在都是文学界的重磅炸-弹,其中的中原中也甚至获得过当前日本文学界中诗歌奖格位最高的万叶赏。兰波没能拿到任何奖项纯粹是因为他是外国人, 写的诗歌还是法文诗的关系。
然而诗歌相比起小说和散文,受众总归不算多, 而且在杂志上占据的篇幅也太小,愿意为了一两首诗歌而购买一整本杂志的人就更少了。
正因为《新潮》上出过这么两个扛鼎级的大诗人,所以吸引来了不少作者投稿,但是吸引来的大多也都是诗人,投的稿子也多是诗歌,这就让本来是想要做纯文学向的《新潮》做的有些半死不活。
不过太宰治在听织田作之助说出这回事的时候表情非常的奇怪,奇怪到了织田作之助甚至都没办法用出相应的词句来形容的程度。
“所以一定要说的话,果然是那个吧,看起来像是‘飘浮在半空中的青花鱼’一样?”织田作之助不由地想起了之前在《新潮》杂志上看到过的中原中也写过的打油诗,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太宰治决定要跟自己的好友绝交三小时。
“可恶啊,为什么你会崇拜那个黏糊糊的蛞蝓啊!”织田作之助上班的第二天就给太宰治带来这么一个过分的消息,让太宰治郁闷地只想咬手绢。
然而更让太宰治郁闷的是,织田作之助居然十分崇拜那条该死的蛞蝓,搞毛线啊!为什么挚友你会想要崇拜那个黏糊糊的家伙啊?那可是个小矮子啊!你该崇拜的难道不是夏目漱石吗?憧憬夏目漱石就好好憧憬夏目漱石啊,人家好歹还是那个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老师啊。
气不过的太宰治拿过对方带回来的那几期卖的最好的《新潮》看了看,然后有些惊恐地发现,中原中也的诗情居然真有那么好,而他那首拿到万叶赏的诗歌,正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懈怠のうちに死を梦む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太宰治看着这两句诗,一时间有些惶然,一方面他怎么都没想到那只蛞蝓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异能发动词写成诗句发表出来,另一方面则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曾经在蛞蝓记忆中那种恐怖的绝望。
但是很快他也定下决心,既然那条可恶的蛞蝓可以去写诗,他也可以!他一定要将织田作之助的崇拜抢过来!
抱着这种微妙的心态,太宰治开始尝试创作。
然而他大抵是真的没有写诗的才能,勉强了很久都没能写出像样的诗句来,但是相应的,他反而成功地写出了几篇相当不错的短篇小说。
同样有在一边当编辑一边自己写小说的织田作之助读了太宰治的小说之后,更是大为称赞,主动就要当太宰治的编辑,将他的文章刊载上去。
太宰治也颇有些自得,顺便还不忘向织田作之助催稿——毕竟他可是知道织田作之助以前经常给青叶提供八卦稿子的。
然后他就混成了《新潮》出版社的实习编辑,并被全社上下都赋予了“成为优秀小说家”的美好愿景。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为什么要在将来成为优秀的小说家啊?
我为什么会加入出版社啊?
这不是变成在给那条蛞蝓打工了吗?
看看身边坐在工位上一脸认真校对稿件的织田作之助,算了算了的奇妙想法逐渐占据上风。
不得不说,在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小说在《新潮》上连载起来之后,《新潮》的销量日益变得好看起来,让几位老资格的编辑都感动的泪流满面,甚至最近在考虑要给他们出精装版的短篇小说合集。
这几年森鸥外也会时不时地来找一下太宰治,太宰治不清楚森鸥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光看到森鸥外给中原中也打工这么魔幻的场面,就足够让他心情愉悦了。再加上经过这几年的探寻,他也发现,这个世界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先不提蛞蝓的重力操作变成了舰娘召唤(他并不知道中也的重力操作能力还在),光是看这表面上势力实力都大的吓人的财团们,他就知道这世上的水深得很。再在偶尔的时候还能听织田作讲一些里世界的异闻,也听对方提到过一些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太宰治到底是太宰治,哪怕他不刻意去做什么,该搜集到的消息依然搜集的七七八八,比如欧洲地区最大的黑手党组织彭格列,比如据说遍布世界各地的但是能力情况不明的替身使者,因为是在上大学,闲的发慌的太宰治甚至连国际上有个代号都是酒的奇妙黑暗组织都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