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切才刚刚开始

当最前面的巡警反应过来,转回身时,紧跟着他的那名同事已经被砍翻在地,不等他扣动扳机,一抹黑光从他眼前划过,步枪落地,人也捂着脖子软了下去。

捡起地上的通缉令,擦干剑刃上的血渍,收回了袖中。戴平安这才接过阎孝国递来的大刀,给地上那位还在挣扎的巡警来个痛快。

阎孝国的鬼头大刀刀身长三尺二,这一柄虎头刀把的大刀刀身不到一尺七,却已经是戴平安能正常发挥的极限。昨晚老黄说过,很多时候三尺二的大刀因为不易舞动,很多时候都是拿出来摆样子的,刽子手真正砍人头的时候,靠的还是这些不到二尺的家伙什。

雾气笼罩之中,阎孝国和戴平安的穿着一模一样,都戴着黑色庄园帽,穿着黑色的霰弹枪大衣和时髦长裤,脸上戴着黑色的蒙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按照之前的计划,两人擦肩而过,仿佛一对灵魂完成了交换。阎孝国的身形没入到白色的雾气之中,黑与白的交融之间,留下一句淡淡的问号:

“铁枪,王彦章?”

“秦腔《苟家滩》。我唱的怎么样?”

戴平安没有得到回答,回过头,阎孝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浓白雾里。

“切!不懂得欣赏。”

把虎头大刀背在背后,戴平安晃荡着手里的枪,从白色的雾气当中走了出来,黑色的戴平安出现在站台的灯光之下,荒凉嘶哑的秦腔声再度响起——

“船到江心把话讲,

某家与他讲比方,

有钱的人儿常来往,

无钱的人儿打下江。”

“轰!”

火车站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重两轻三个人闯了进来,昏黄的灯光下,空荡荡的火车站里空无一人。

“那少年听言怒火上,

一刀将某打下江,”

两个脚步轻的人撬开了货站的铁门,而那个脚步重的,则一步一步的向售卖车票的地方走了过来。

“我二人争战多半晌,

不分输来不分强,

一时间大意未准备,

乌雁爪打在某胸膛。

李存孝压定彦章将,

某许下,他在世,永不敢反大唐!”

那两人开始向外搬东西,脚步重的那个人也终于停了下来。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的售票员因为害怕闭上了眼睛,戏曲声就在柜台的另一边哼唱着,对方一边哼唱,还一边轻轻敲打着柜台当节拍。

售票员在心里向上帝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去,以后卖票时再也不会刁难那些华国人,也不会多收他们的一分钱。

“李克用酒后把德丧,

可怜把打虎将军丧无常。

五牛分尸存孝将,

王彦章从此保大梁。”

戴平安把秦腔《苟家滩》快唱完了,哈维尔两人也把所有的财物搬了出去,看两人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一切顺利。

戴平安冲他们点点头,划着了一根火柴。

嘶哑的戏曲声停了,售票员下意识的睁开眼,一根长长的引线从售票口垂了下来,正呲呲的冒着火星子。

“咔哒!”

手枪击锤搬动的声音同时在头顶响起:“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售票员不得不走出来了,他看了一眼之后就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虽然对方带着蒙面巾,但想不猜到对方是谁都难。

“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售票员的声音在颤抖,今天早上他刚刚把通缉令贴在了墙上。更可怕的是,一捆炸药正摆在售票口上,按照那根引线的长度,用不了多久就这里就会被炸飞。

“知道就好。”戴平安丝毫不在意身边的炸药,他掏出两枚一美分的硬币丢了过去:

“一个留给你,做个纪念。另一个交给副警长鲍勃·罗宾逊,这是他的东西,刚刚有些匆忙,忘记给了。相信我,他不会拒绝的。

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售票员接住了那两枚硬币,紧紧的抓在手里。

“那你还不走?”

售票员转身就跑,戴平安掏出了手枪。

“呯!”

售票员跑动着的身体一震,身后传来戴平安的声音:

“快一点,罗宾逊警长还在等着呢。”

见售票员连滚带爬的跑不见了,戴平安才把那捆炸药的引线拔了下来,换了一根更长的。

突兀的枪声打破了圣丹尼斯早晨的安静,几个街口骑马巡逻的巡警都朝火车站这边冲了过来。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失魂落魄的售票员,也发现了那列正在逐渐加速的火车。

“绕过去!”巡警的队长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