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屠杀

而在这些马车的后方,是五门一字排开的哈乞开斯速射炮,随着蔡茂仔手臂猛地一挥,炮手们再一次拉动了跑绳。

同一时刻,在黑水镇的另一端,南边的出口也有一队两百人的蒙面骑兵呼啸而入,领头的正是挥舞着马刀的比尔。和制式骑兵不同的是,他们身着不同的服装,拿着不同的武器,就连面罩上方后的肤色都各有差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后荡起的披风上,漆黑的美元标志在血红的手掌印里迎风飘扬。

这是新奥斯汀临时独立团的标志,也是他戴平安的标志。

贝克特上校的人是很准时,但他戴平安的人也不喜欢迟到,而且来得刚刚好。

新汉诺威的大地之心平原上,他独自一人像条狗一样被几百名警察和赏金猎人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记忆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而现在,他不再是那条孤独流浪的野狗,

他是镇长,

犰狳镇镇长,

跟贝克特上校一样的镇长,

带领着一群恶狼的一镇之长。

“轰……”

随着速射炮的轰鸣,几团烟尘混合着人类的残肢从广场中央炸开,终于让目瞪口呆士兵们反应了过来。可不等天上的碎肉落地,由双马拉载,架着重机枪的马车队伍已经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沿着黑水镇广场外围的道路杀到了跟前。

骑兵最怕的不是火炮,而是机枪,两挺机枪就能成为一支骑兵队伍的噩梦,哪怕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冲锋。

此时面对十五只不停颤抖嘶吼着的枪口,正准备攻进大楼的骑兵们别说马匹了,就连一点躲藏掩护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只能傻站在没有没遮没掩的广场上,眼看着那十五辆马车像十五把刮刀般,一刀接一刀的从外侧刮过。

每刮一刀,都像洋葱被扒了一层皮。

广场外围的士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在地上,几个躲闪不及的,更是直接被疾驰的马匹撞倒,绞进血肉模糊的车轮里。

不是没有人开枪还击,可先别说能不能顶着从天而降的炮火,在溃不成军的人堆里举枪瞄准一辆疾驰的马车,就算有几枪侥幸开出,也被重机枪前方架设的铁板弹飞了出去。

也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分,大楼的那两扇大门从里面悄悄推开,一只圆滚滚的红色木桶被人从里面一脚蹬了出来,沿着台阶一路撞进惊慌失措的人群里。

和那些标识着危险的木箱一样,这只木桶里也另有安排:除了中间的三分之一货真价实的炸药外,剩下的两头则灌满了铁钉。

戴平安扣动扳机,

“嘭!”

爆炸掩盖了枪的动静,

阳光晃眼的大白天,两团车轮大小的火星子从烟尘里喷涌出来。

眨眼之间,大门外倒下一大片。

幸运的当场死亡,不幸的仿佛有烧红的铁柱钻进身体里,身上却连个伤口都找不到,只剩下痛苦号啕。

痛苦惨叫中,楼里的人也加入这场一边倒的屠杀。

他们甚至都无需开枪,只要把点燃炸药扔进退无可退,只能靠着大楼的墙壁瑟瑟发抖的人群中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