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门上岸前，有一个几年前嫁到陆地上的鲛人姐姐突然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他，他不喜欢我的尾巴了。”鲛人姐姐抱着自己浅蓝色的尾巴痛苦不已，“他每天都很忙碌，可是我只能在家里等他。”

“他嫌弃我除了给他增加负担什么也做不了！”鲛人的眼泪落下来，变成了一颗颗珠圆玉润的珍珠。

珍珠闪着光，却也刺痛了一众围观鲛人的眼睛。

“那你准备怎么办？”有鲛人问她。

鲛人姐姐咬着下嘴唇，说：“我，我准备问大蛇丸大人要能够将鱼尾变成人腿的药丸。”

“你疯了？！”惊呼声不绝于耳。

“我总归要试一试。”鲛人姐姐看上去落寞极了，“如果他只爱我的容貌，只爱拥有鲛人伴侣的新鲜感，而不爱我身为鲛人的本质，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我大概会吃了他吧？”

鲛人们都沉默了。

海底王国的国人和人类的爱情，似乎一直都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阴影下，很难看到曙光和美好的未来。

水门怅然若失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看着床头的珊瑚灯，心想那个和他约定的人会不会只觉得他新奇，等新鲜劲过了，也就过了，并且将他们的约定抛之脑后？

考虑再三之后，水门在赴约之前溜进了大蛇丸的实验室，悄悄拿走了两颗药丸。

一颗是可以让他的鱼尾短暂变成人腿的速效药，一颗则是彻底改造鲛人的药丸。

他在浮上水面之前吃下了第一种。

剧烈的疼痛感从他鱼尾处传来。水门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好不容易才将痛呼声留在喉咙里。

好一会儿之后，痛感终于减弱了。他这时候躲在礁石后面换上提前准备好的人类衣物，然后扶着礁石，慢慢走了出来。

疼，真的疼。

不走路还好，一走路，他新生的双腿就像走在刀片上一样。割肉一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水门全身。

他呜咽着，慢慢蜷缩起身体。

就在他要支撑不住倒下时，一双强劲的双手按在他的腰部两侧，让他不至于滑下去。

水门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记忆里那双鎏金色的眼眸。

“你来了啊。”他笑得可甜可暖了。

杀生丸却不怎么高兴。

他扶着水门在柔软的沙滩上坐下，并且让水门靠着自己。

“你的尾巴呢？”杀生丸问。

他还记得，八年前，那尾彻底让他沦陷的金色的鱼尾。

如今仔细闻闻靠在他身上的鲛人，还是那股腥甜的海洋的味道，可鱼尾却变成了人腿。

“没有尾巴了。”水门撒了一个小谎。

杀生丸皱眉，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水门微红的耳朵。

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便一下子横抱起水门，一步步，向前走得极为沉稳。

“我可以自己走。”水门不愿意将自己放在柔弱的位置上。

杀生丸不理他，淡淡地说：“鲛人变成人类，双脚完全不能用力。”

“不然会产生剧烈的疼痛。”他微微低头，看着水门，低沉的声音传进水门的耳中，“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