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女儿失去国王宠爱的下场,伊丽莎白·博林心下一狠道:“你还记得你在肯特郡的表妹,玛丽·谢尔登吗?”

“她还没嫁人吗?我记得她已经十六岁了。”安妮·博林已经意识到母亲要说什么,但还是强作挣扎道:“以她的家世,在肯特郡找位乡绅并不难。”

“你父亲已经买下了玛丽·谢尔登的监护权,他准备送她入宫,成为你的侍从女官。”伊丽莎白·博林也不跟自己的女儿绕弯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谢尔登小姐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正是青春貌美,丰满可人之时。如果国王陛下对你失去了兴趣,那么谢尔登小姐应该能燃气他的爱火。”

“然后你们就能将我这个老女人换掉?”安妮·博林这几日已经哭不出来了,所以只能干瞪着自己的母亲,像一条搁浅的鱼,在阳光下迅速死去:“我想那位谢尔登小姐一定能给国王生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前提是那个儿子是在合法婚姻里降生的王子,而不是什么似是而非的国王之子。”伊丽莎白·博林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女儿,毕竟一个亲外孙的公爵和一个养女所生的公爵还是有决定性的差距。所以她坐到安妮·博林的身边,尽力安抚道:“你听着,谢尔登小姐只是在你不方便时的替代手段,而国王眼下也没心情计较你的流产,所以你得赶紧养好身子,在国王解决叛乱者前再怀上孩子。”

“那珍·西摩呢?”安妮·博林还没忘记自己的情敌,于是抓住伊丽莎白·博林的手臂追问道:“她的哥哥可是夺走了属于乔治的东西,我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可你也不能将她逐出宫廷。”伊丽莎白·博林可比自己精神失常的女儿要冷静:“我们还不能证明珍·西摩就是国王的新情妇。况且你对珍·西摩的刁难也会助长国王对她的怜爱,别忘了当年你就是靠这一招挑起凯瑟琳王后与国王陛下的矛盾,而现在,你可不能变成愚蠢的凯瑟琳。”

“或许我该给她找个丈夫。”冷静下来的安妮·博林认真筹划道:“珍·西摩可以成为国王的情妇,只要她不威胁到我的地位,国王跟她共寝多少次都没关系。”

“身为王后,你可以给她找个又老又丑,身份不高的丈夫。”伊丽莎白·博林冷冷道:“反正在国王得手后,珍·西摩很快就会被国王遗忘。”

“今年的秋季狩猎便是最好的机会。”伊丽莎白·博林让人给安妮·博林弄了些狼奶,希望这种带有神话传说的饮料能够让安妮·博林尽快怀上孩子。

为了亨利八世心心念念的约克公爵,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地位,安妮·博林强咽下腥味十足的狼奶,然后令一位信奉新教的侍女来给她念着《圣经》上的故事。

得到官位的爱德华·西摩从未想到亨利八世能对珍·西摩如此着迷。

因为珍·西摩不识字,也不懂得那些弯弯绕,所以亨利八世用不了以往的情书手段,只能一遍遍地当面阐述自己的爱意,同时也对珍·西摩的感情从刚开始的调情,逐渐演变成了欣赏与强烈的好感。

毕竟同一件事说多了,总会让人在潜意识里也这么认为。

爱德华·西摩或许在某一瞬间期待过自己的妹妹能够彻底地取代安妮·博林,但是当下,他更要戒备国王因为珍·西摩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恼羞成怒。

“妹妹,你总不能对国王一直拒绝下去。”还没捂热新职位的爱德华·西摩退而求次道:“要不我给你找个丈夫,然后你便能安心服侍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