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马斯·克伦威尔抬头的那一瞬间与萨福克公爵微妙地对上视线,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决定了什么事,但却并没有马上达成一致。

“如果王后陛下在诺丁汉伯爵去世后生下一个儿子,那么亨利便不会与之离婚,反而会再次宠信博林一家。”当天晚上,住在白厅宫里的萨福克公爵将托马斯·克伦威尔请到自己的房间。

同样在场的还有珍·西摩和她的弟弟托马斯·西摩。只是前者一副惴惴不安的苍白模样,后者一张跃跃欲试的野心脸庞。

“而到那时,不仅是我们,想必珍女士还有西摩爵士也不会好过。”萨福克公爵说着,将目光投到西摩姐弟的脸上,然后将一瓶红色的药水轻轻递到珍·西摩的手边,吓得后者右臂一缩,差点碰到自己的兄弟。

萨福克公爵假装没看见珍·西摩的恐惧,在昏暗的烛光下恍若恶鬼:“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等着那个女巫生下儿子,然后你和你的父亲兄弟都会被斩首于伦敦塔内。”

“二,将那个女巫和她的兄弟送上断头台,作为对你勇气的报答,我和克伦威尔先生将会支持你成为英格兰王后。”萨福克公爵搞不懂亨利八世为何会看上平平无奇的珍·西摩,但是作为妻子,她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顺,不多事。

既不会像阿拉贡的凯瑟琳那样让人戒备三分,也不会像安妮·博林那样咄咄逼人。

“那么珍女士,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萨福克公爵玩味地看着犹豫不决的珍·西摩,以及恨不得替她做主的托马斯·西摩。

最后,在桌子上的蜡烛快要燃尽前,珍·西摩在一片黑暗中伸出手,将那瓶药水收入怀中。

第45章

1536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一年。

亨利八世的的私生子诺丁汉伯爵在患上汗热病的第二天便于睡梦中去世,留给世人的,除去史书上的寥寥几笔,便是一位悲痛欲绝的年轻妻子,以及一个尚不知男女的孩子。

面对亨利·菲茨罗伊的死亡,亨利八世表现得远比他在得知阿拉贡的凯瑟琳去世时还要悲伤,几乎是一连几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默默地舔舐伤口,只让托马斯·克伦威尔定期过来汇报国内的各项事宜,然后将国王的回复转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