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威尔士亲王足够重视这位还未断奶的女伯爵,所以圣詹姆斯宫里早早地备下了女伯爵的侍女与奶妈,甚至托马斯·克伦威尔还替威廉·都铎弄到了亨利八世特意为安妮·博林的儿子所打造的黄金婴儿床。
这件造价昂贵的物件因为过于奢靡的外形,以及亨利八世一想到安妮·博林就来气的态度而被清出了白厅宫的王后卧室。
直到托马斯·克伦威尔提议将它送给诺丁汉女伯爵,亨利八世才想起自己曾弄了这么个玩意,然后派人将黄金婴儿床送到了圣詹姆斯宫,顺便还让托马斯·克伦威尔开始起草第二部《继承法案》,准备将玛丽·菲茨罗伊的继承顺序排到弗朗西丝·布兰登之前,伊丽莎白小姐之后。
第55章
今年的圣诞和往常不一样,或许是在汉普顿宫举行的缘故,那些个不常出入宫廷的贵族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空气里满是暴虐与压抑的疯狂因子,尤其是在他们看向上手的国王一家时,这种别扭的感觉更是明显,以及让人心惊胆战。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陪伴在亨利八世身边的还是身怀六甲,满脸憔悴的安妮·博林。那时的王后已经失宠,所以跟此刻的珍·西摩一样,满脸的憔悴与小心翼翼。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她们的男性家属在台下的各种表现。
死灰复燃的博林一家急于寻找新的盟友,所以整晚都围着法兰西的使者转悠,企图用各式各样的诱惑来促成伊丽莎白小姐和吉斯公爵幼子的婚姻。
而现在的西摩兄弟并没有可拿来当筹码的王位继承人,更不敢在博林姐弟的头颅还没腐烂完的当下,就给亨利八世留下飞扬跋扈的痕迹。所以在圣诞的当晚,他们也只是较为矜持地与攀谈者交流一二,看能不能像博林家那样,得到一个稳定的靠山。
“这可真是有趣。”顶替诺福克公爵参加圣诞宴的萨里伯爵,满脸厌恶地观完亨利八世的册封仪式,同他的好友,也就是诺福克公爵的被监护人——第三代德比伯爵爱德华·史坦利抱怨道:“我敢与你打赌,西摩家肯定会像博林家那样,风光不了多久,就会明白权力的战场是他们不该介入的地方。那些个小人的嘴脸,也就只能趁现在热乎一下,等他们的头颅被挂在伦敦塔的护城河外,才是精彩部分的开始。”
“前提是王后陛下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寄人篱下的德比伯爵可比他的好友要来的清醒的多,所以用词也婉转了不少:“平民也有平民的用处,至少生个好女儿能让你少奋斗十年。”
“呵!我怕是等不到国王陛下迎娶我的女儿,威尔士亲王倒是能考虑一二。”萨里伯爵冲着上手的威廉·都铎眯了眯眼睛,觉得王室家庭的站位就跟亨利八世的仓促三婚那样,很值得人去玩味
按理说,距离国王最近的左手位应该留给他的王后,以显示夫妻的联合统治。但是在亨利八世这儿,占据左手位的却是威尔士亲王,而玛丽公主则是坐在威尔士亲王的右手位上,只比王后的位子要矮上一点点,衬得珍·西摩的地位越发的尴尬,仿佛后者不是英格兰的王后,而是亨利八世的“合法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