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刚起步的新教国家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没有像西班牙皇帝那样极端罢了。”胡安娜公主叹息道:“也是西班牙皇帝的清洗手段太极端,速度太快,所以去年有不少新教徒,犹太人,以及穆斯林都将纳瓦拉作为一个逃避之地。我父亲虽然极尽所能地去庇护这些落难的可怜人,但是我舅舅并不想让他们过道去奥斯曼帝国或是德意志新教地区,所以纳瓦拉的局势也不太好,不然我父亲也不会做出拿纳瓦拉换取尼德兰南区的决定。”

“既然你们承担了如此之多的人口消耗,那么到底是谁来支付你们的粮食和资金?”威廉·都铎想着纳瓦拉的地理环境,并不觉得那么一点的土地能够在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包围下,还能供给如此多的人口:“是尼德兰商人?还是苏莱曼大帝?”

此话一出,不仅是托马斯·克伦威尔,就连胡安娜公主都有些惊讶。毕竟在普通人眼里,基督教和穆斯林早就被固定为水火不容的极端对立面。平日里别说是互帮互助,你都没法让他们坐下来谈话。

托马斯·克伦威尔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胡安娜公主的能量,毕竟王后的权力还是比较大的,尤其是像胡安娜公主这样有背景有脑子的王后。

一个操作不当,那就是阿基坦的埃利诺或是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第二。

“弗朗索瓦国王都能跟苏莱曼大帝议和了,纳瓦拉又不是什么极端的宗教主义国度,再加上你们都有共同的讨厌对象,想必联手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威廉·都铎轻描淡写道:“法兰西的弗朗索瓦国王虽然是你的舅舅,但是他和查理五世一样,一直都没放弃于让你嫁给他的男性家属,好达到吞并纳瓦拉的目的。所以你走陆路抵达加莱或是尼德兰是没指望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海路。”

威廉·都铎说着,还抿了口酒水润润嗓子:“纳瓦拉是内陆国家,走海路比走陆路还难,所以除了苏莱曼大帝,还有谁能保证你不会半路就被海盗或是西班牙舰队抢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苏莱曼大帝搭上线的?居然能让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为你大开后门。”

“几年前,我受邀去巴伦西亚参加迎接匈牙利王后的晚会时,偶然救下一位即将被绑上火刑架的穆斯林女性。”胡安娜斟酌道:“她名叫法蒂玛,是一位大人物的女性亲属,在地中海沿岸的西班牙领域内被马耳他骑士团所俘虏。”

“普通的大人物可是没法联络上苏莱曼大帝,更不可能在奥斯曼帝国的海境内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威廉·都铎一眼戳破了胡安娜的隐瞒,试探道:“法蒂玛的男性亲属是巴巴罗萨·海雷丁,对吗?”

胡安娜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法蒂玛是巴巴罗萨·海雷丁的妹妹,在她的前三任兄长都去世后,巴巴罗萨·海雷丁拜托她抚养哥哥们的遗孤,结果在巴巴罗萨·海雷丁袭击西西里的法维格纳纳时,阿尔及尔港遭受了西班牙舰队的袭击,法蒂玛为了掩护侄子侄女们逃脱而没逃过马耳他骑士团的全城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