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威廉·塞西尔的父亲曾是国王的侍从官,所以他不能接替王室管家的位子,以免依靠着其父的人脉把持住整个宫廷。

同样的,理查德·克伦威尔也不能成为掌玺大臣。

这便是亨利八世对于威尔士亲王的班底考量。

想清楚这一点的托马斯·克伦威尔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减少与威廉·帕尔,或是威廉·塞西尔的交流,以面被亨利八世怀疑他们抱团,然后一起端了。

对于西班牙人而言,驻英格兰大使是个高危职业。

至少在现任的沙皮大使看来,这种隔三岔五就要被君主写信骂一通的活计,真是谁爱干谁去干,反正他是有些受不了了。

当然,要是对上约翰·达德利这样不善经商,或是诺福克公爵那般忠诚于天主教又怀有私心的贵族,西班牙大使还是能与之相处得十分“愉快”。

直到那位异教徒的掌玺大臣出现在西班牙大使的面前,他的心情一直都称得上较为愉快。

只是现在,如果不是为了完成西班牙皇帝所交代的任务,西班牙大使真的会掀桌离开。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当西班牙大使看清托马斯·克伦威尔重新提出的条件后,他整个人都气得发抖,甚至都不屑于掩饰表面的愤怒:“合着英格兰国王是不准备吐出那笔白银,还要将我国皇帝,乃至整个哈布斯堡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

“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面对西班牙大使毫不掩饰的愤怒,托马斯·克伦威尔不慌不忙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难道您有证据证明是我国国王让海盗抢劫了西班牙的美洲白银船?还是说,您觉得我国的君主会姑息海盗在我国境内作恶?”

虽然亨利八世收编了英格兰海盗,但那毕竟是秘密行为,绝不能放到明面上张扬。况且英格兰至今都没撤下海盗的剿灭公文,所以那些个被收编的英格兰海盗也很有分寸地没有去抢劫本国船只,而是在法兰西或是西班牙海域内作恶。

“大人,您也说过英格兰的君主不会姑息海盗在本国国境内作恶,而那艘运输美洲白银的船只是在圣文森特海角附近被打劫的。难道英格兰国王就没打过让本国海盗抢劫外来船只的主意吗?”西班牙大使不甘示弱道。

“阁下,您要是这么想,那我也回敬您一句。”托马斯·克伦威尔的眼神骤然一冷,连语气都严重了几分:“您要是能从英格兰的条文公案里,找出一条有关于‘允许英格兰海盗在国境外抢劫’的律例,那么我不会有任何解释地被您压上死刑台。”

“反之,您要是找不到相关案列,那就得好好考虑下污蔑国王的罪名。”托马斯·克伦威尔倒打一耙道:“即便是西班牙皇帝,也不会愿意自己的驻英格兰大使,背负上污蔑英格兰国王的罪名。况且我国的海军又不可能在文森特海角附近巡逻,难道西班牙的海军有过到别国海境内巡逻的先例?或是说,西班牙的皇帝能保证全欧洲都没有西班牙籍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