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上还沾着血,信封上的红色刺眼夺目。

边伯贤的脸色霎时沉下,眼眸里带上了些许怒意,似乎认为简无虞的行为是某种威胁,他只是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啊,抱歉,”简无虞这才意识到自己举着沾血的刀片的行为和她的道歉并不相配,她迅速把手放下藏在身后,努力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以后也不会再做了,真的很抱歉吓到你了。”

边伯贤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腿有些麻了,简无虞小幅度挪了挪脚趾,酸涩从肌肉内里戳出来,像是密密的刺。在警察来之前她不知道还要这样站在这里多久——边伯贤这样站着不累吗?

她看了眼边伯贤,他光着一只脚踩在鞋子上,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一样守在门口目光深冷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简无虞知道自己最好也不要动,因为她在边伯贤眼里是无所不为的疯狂私生饭,嘴角上勾一下都是正在对偶像进行意/淫的证据。

边伯贤眼睛很黑,瞳孔望进去很深,而在她大脑里关于边伯贤那少得可怜的信息中,冷漠并非是这位偶像的代名词。

模模糊糊的回忆中,边伯贤如所有贴着偶像标签的男性,外形靓丽,笑容灿烂,能歌善舞。

标准的韩国偶像,模式化得如同造星工厂流水线出来的商品,职业生涯像是标签贴在透明盒子的外头,生产日期、保质期、制造商还有成分表,一览无余。

但除了冷漠——这是没有标在包装上的信息,除此之外,简无虞也找不到其他词贴切地形容眼前的人,也许是因为自己侵入了对方的私人领地。

“走。”边伯贤忽然开口,他疲倦地指了指门口,声音沙哑低沉。

简无虞的视线集中在他不耐烦抿起的浅色嘴唇,没反应过来,好半会回过神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啊?”

“知道错了就走吧,”边伯贤把另一只鞋子脱下来,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他侧着脸,下颌线的弧度锋利,声音又冷又低,“我没报警。”

简无虞猝不及防一愣,为了确定信息的准确性,小声重复关键词:“没报警?”

边伯贤眼神冰冷地点头。

为什么不打算追究?简无虞把问题吞下,抬起手挠了挠头,面上没有丝毫被放过一马的喜悦和轻松。

她摸了摸身上——没找到手机,也没有钱包和任何证件。

说实话,边伯贤报警把她送去警局,是解决困扰简无虞除了“我在做什么”以外“我是谁”“我在哪儿”两个问题最便捷的渠道。

简无虞在边伯贤警惕的目光中摸索了全身,最后缓缓放下手,斟酌着开口:“能不能请你……”

“什么?”边伯贤的目光像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又寒又利。

简无虞连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请你报个警?”对上边伯贤微微睁大的眼睛,她保持着适中的语速,在对方警惕狐疑的眼神中澄清自己:“我不是反社会人格患者,也不是自暴自弃,我只是……”

简无虞顿了顿,道:“只是需要警察的帮忙。”

边伯贤的目光有了一丝变化,狐疑和愤怒逐渐化为笃定和……由于社会道德对弱势群体无法下手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