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耍我

“名字?”

“不知道。”

“有什么能想起来的吗?”

“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记得吗?”

“零点。”

对话声弱下,规模不大的派出所里冷气嗡嗡运转的声音清晰起来,微弱的噪音像是低语催人昏昏欲睡。

对面的民警盯着简无虞,眉间几道深深的皱褶写明了深夜的疲倦,他无意识地皱着眉头,但语气仍然是温和耐心的,连推热咖啡到简无虞眼前的动作都平稳小心。

“饿吗?”

简无虞诚实地点头:“有一些。”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民警笑起来眉头舒展开便有了蓬勃的朝气,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我让那边的同事陪你,我去对面便利店给你买点吃的。”

他站起身,又回身:“喜欢吃什么,饭团还是拉面?”

简无虞顿了顿,看着民警年轻的眉眼,脸上并无太多感动和惊喜,她礼貌地勾了勾嘴角带出一抹笑:“饭团。谢谢。”

“好,等我一会。”民警这么说着,站起身。

简无虞目光跟随着他,看他和女警轻声交谈了什么,那么低的声音显然是故意避着她,而那女警点了点头,扬起笑意向她走来。

他们背对着她,但是室内光源明亮,外头夜色浓黑,所以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两人的脸,以及,口型。

常见的光学现象。

人看见物体,是因为物体反射的光进入了人的眼睛,黑暗的地方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反光。

简无虞之前有一次活过来发现自己是个哑巴,艰辛的生活迫使她会一点手语,也会看嘴型。

况且,从民警的言语和表情中,她已经能感受到很多。

之前重生后去警察局寻求帮助,不幸地遇到脾气暴躁或者说是心直口快的警察,他们没有像是今天遇到的二位这么耐心和委婉,草草问了几句,连失踪人口对比都没有做。

“意识清楚,思路清晰,怎么可能是失忆?跟男朋友离家出走了还是跟爸妈吵架了?嗯?”

“我……”

“派出所是随便来的地方吗?这边够忙了,小姑娘早点回家别添乱了,爸妈电话多少?我让你爸妈来接你。”

警察是好人,可是他们并不相信她失忆的事实。

那次简无虞的身份是一个在外务工人员,流动人口,和工厂没有签劳务合同,几个月不和家人联系也很正常,所以没有人因她的失踪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