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简无虞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时队,我想和姜涩琪谈一会。”

时熠的眉头一夹:“怎么?”

他转头对上简无虞冷灰色的眼睛,这种颜色的眼睛很难不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但她的眼睛只有沉稳和冷静。

时熠莫名觉得对方可以信任,信任这种东西确实很奇怪,比如现在把自己宝贵的信任给一个几个小时前还被自己嫌弃的“废柴”。

“行。”

简无虞点头:“时间上——。”

时熠咧开嘴笑了笑:“不用管时间,直到达成目的为止。”

时熠有一套就在他严肃起来能把人吓尿裤子,但一旦笑起来,就灿烂无边没心没肺,一张脸上的表情转换自如,他还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全然不顾什么面子。

现实是,不要脸是一张通行证。

他对经纪人笑出一口白牙,作为美男自然是得到了优待,经纪人对他也有点凶不起来,甚至眼神还有些微微的闪躲。

“这么晚确实是叨扰你们了,”他眉梢一挂,眼神深情诚恳地说,“要是给您造成什么麻烦,我着实感到非常的抱歉,不瞒您说,我也是涩琪的粉丝,肯定也是不愿意她来这里,这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呀……”

说要强制传唤姜涩琪的某人说出这些话时,没有半分脸红。

见时熠成功挡住经纪人的视线,简无虞趁机坐到姜涩琪身边。

“您……”姜涩琪被她吓了一跳,手一晃杯子险些翻倒,简无虞伸手扶住,用了力道示意她松手,然后在姜涩琪怔然的目光中拿过杯子放在一边。

“你自杀过,近期,”简无虞指着自己的手腕,目光精准地落在姜涩琪的右手腕上,“为什么。”

像被那目光烫了似的,姜涩琪慌乱地捂住了手腕处:“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姜小姐,”简无虞紧盯着姜涩琪的眼睛,却是从容地娓娓道来,“前几天晚上,也许三天前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卧室里,或者是坐在床上?你准备好了一切,却发现割腕并没有电视剧中那么方便,伤不到动脉,事实上只能伤到毛细血管和静脉,你割了一刀,可能不浅,你以为你死定了,你看着血在流,但你没死,你很疼,疼的让你跪在地上。”

姜涩琪瞪大了血丝密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无虞。

“手腕上的细小血管和神经密布,一刀下去足够疼得让你清醒了,”这位女警冷漠地说着,“动脉藏在骨下,你用的是什么刀,去体毛的刀片还是眉刀?太薄了,你也发现了,而且静脉压力小,凝血功能强,开始自动止血,你发现自杀根本他妈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回事。”

“你终于明白自杀很难,原来人不是那么容易死,也不该这么容易死,”简无虞罕见地有些动怒,声音越发冰冷,“你以为自杀是逃脱痛苦,你把生物进化千万年留存的求生本能当成笑话,但你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体想活着,你无视你自己为了让你活着做的所有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