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填色游戏。
任谁执笔蘸上颜料都能在这材质细腻的绝世画布上作出一副好画。
如此美人,存在本身即是魔鬼。
车澈压抑不住激动和兴奋,前探着身子执着地盯着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钥匙插入,旋转,“咔”。
门开了,那漆黑中要走出他亲爱的魔鬼来了。
——不对,脚步声不对。
灯忽然“啪”地打亮,照出个细长的长条竹竿来——
“你是谁?”
女生拔了钥匙,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关上门,她听到一声气势不足的质问,便寻找着声源穿过狭小的客厅看进卧室。
她有点近视,现在没戴隐形眼镜,平常时候隔着客厅和走廊肯定看不太清楚那边是人是狗,但好在车在直的房子小。
这位就是车经纪人的弟弟吗?长的真是不太像啊……
裹在蓬松棉被里的男生眉目清秀苍白,骨感十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脆弱,一推就散了,如小心翼翼垒起的积木,人型的。
十八九岁的年纪,从生理上可以这么说,但从外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个瘦弱的男生微微低着头,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向上抬,直直地盯着面前愣愣站着的女生,他的眼瞳里映着对方过于耀眼的金色头发,像是一面反射阳光的镜子,没有任何光渗进去,其中的激情和脸上的红晕褪去的速度一样快。
他怎么看起来有点失望?
男生看着她,眼里无星无月,但那眼神却没有警惕,仿佛是熟知女生似的,他只是程序化地例行提问,并重复提问:“你是谁?”
女生高挑纤细,染着一头扎眼的金发,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光着脚。
“哦,你,你好,我叫金美朱,你哥哥让我来的。”听到男生略显气息不足的声音,女生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她傻乎乎地对他笑起来——没有一个美好童年的人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对人发出善意,这说明她从小遇到的人都是好人。
这样的认知让男生不舒服。
他用黑沉沉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忽而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纯真而腼腆的笑容,有些怯怯地小声道:“我叫车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