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确实美味。不过你若说它是锅贴,那它就不是泉州菜,或者说,这道菜最开始并不是起源于泉州。”总算抓住了完美伴读的小漏洞,五阿哥得意极了。
看着五阿哥这幅难得的孩子样,施延圭也不与他争辩:“那阿哥倒是说说这道菜起源于哪里?”
“这道牛肉锅贴应该属于金陵菜,是秦淮八绝的第二绝——蒋有记的牛肉汤和牛肉锅贴。”五阿哥得意一笑,“这锅贴原是宫廷菜。相传北宋建隆三年,因为当时的皇太后丧事刚过,宋太-祖茶饭不思,忽有一日闻到有扑鼻的香气从膳房传来,走到膳房一看,才发现原来御厨正把剩下的饺子放到锅里油煎,此后胃口大开,便将此物命名为锅贴。后来宋太-祖宴请朝臣,还将锅贴赐给他们食用。这锅贴经过一代代御厨的改进,逐渐流传到了民间。所以,这牛肉锅贴应当属于金陵菜才是。”
施延圭笑道:“没想到五阿哥您居然也会对这些野史怪谈感兴趣。”
“也?”五阿哥有些疑惑,“我记得延圭你最是正经不过,应当对这些不敢兴趣。你家里也有人爱看这些东西吗?”
“是,我家小表妹也总是爱看这些东西……不是,是家里有人爱看。五阿哥您最近又看了什么杂书,小心被尚书房的师傅知道了又到皇上那里告状。”施延圭连忙转移话题。
“我可没有乱看书,我最近看的书可正经了。”五阿哥无奈道,“这个小故事是上次二哥陪汗阿玛去祭奠孝陵,回来之后告诉我的。”
五阿哥接着嘲讽道:“这宋太-祖母亲孝期刚过,在群臣面前装的是茶饭不思,结果闻到美食,一国之君竟然能亲自跑到御膳房去。可见他这孝也不过是假孝,这所谓的悲痛不已也不过是在群臣面前装装样子罢了,真可谓是虚伪至极。”
“野史岂能尽信,不过是给人茶前饭后增添几分趣味罢了。”施延圭反驳道,“更何况谁也不能证明此事真假,怎可如此妄言。宋灭已久,元代也曾修过宋史,想来不过是成王败寇,刻意污蔑也未可知。”
五阿哥点头:“这倒也是,我看那春秋战国,各朝正史,里面未尝没有假话。若说这朝堂之事还可说是起居郎每日记录所得,那帝王床榻之间所思所想,竟也一并记录,称为正史,岂不可笑?”
五阿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更有甚者,连臣子密谋之言,某年某月某日,一一详尽记录,更是欺人如傻子一般,莫非那记录的史官是趴在逆臣窗外窃闻不成?否则他怎会知道得如此详尽,我看这大多正史也不过是胡编乱造,愚弄世人。那所谓的野史,恰恰是事实,也是不一定的。”
“阿哥还未尝饮酒,怎么就醉得如此厉害了?”史论之说不可妄谈,施延圭只好生硬地另起话题,“不若再来尝尝这道深沪水丸,它是用上等鱼肉剁碎捣烂,与地瓜粉一起搅合制成的。质地坚韧,入口鲜美细腻,五阿哥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