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战之后的几十年,除去被解冻的零星时日,他的人生几乎全部是在这台机器内沉眠。

但这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有第二个人进入这个舱内。

明明可以容纳两个人的体积并且绰绰有余,绿眼睛的男人却感觉到空间有些拥挤了。

舱门合上的时候,奥利凡德为他绑上了束缚带——那原本是为了防止冬兵发狂挣脱用的——腰腹、腿部、肩胛,但没有绑住他的手臂。

“слива。”姑娘攀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抱紧我的腰,不要放手。”

为了控制冬日战士,这种毫无弹性的束缚带只够扣住一个人,而纤细的奥利凡德是怎么也不可能靠两只胳膊固定住几乎有两个她那样结实的冬日战士的。

“……40秒,39秒。”

她背靠着男人的胸膛,腰腹被铁臂固定着,空余的两只手并没有闲着,姑娘用针筒抽出了一袋血清,对准血管扎去。

“30秒,29秒……”

透亮的蓝色液体顺着血管流入身体,冰凉的液体带来灼烧一样的热度,黑发姑娘抖着手拔下针头,扣上盒盖,关闭了变种能力抑制器。

与此同时她不死心的尝试了一下,先前被她的能力“消失”的物品依然无法出现,她不清楚是否只有再进行一次“昏迷中大爆发“才能弄出它们,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尝试了。

——整个盒子消失在她手下。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冬兵沉默着,像是以往的沉默一样,没有任何表示。

“20秒,19秒……”

最先开始感到不堪重负的是她的大脑,像是魔杖顺时针逆时针交替搅弄魔药一样,有什么在她的脑内肆虐,疯狂的钻来钻去,奥利凡德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如金纸,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

……

难怪漫威剧情中,用这种血清制造出的一女四男另外五个“冬日战士”会不受控制,恐怕血清带来的副作用首先伤害的就是他们的大脑。

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仿佛被撕裂,失重和血清带来的不适汹涌而来,四肢百骸没有一个部位不是疼痛的。

——简直和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钻心剜骨相当。

其实真要算起来,这种疼痛感是不如钻心剜骨的,毕竟钻心剜骨是连灵魂都可以撕裂,但她这具身体从小到大在研究所呆了太久了,痛觉耐受性实在有点低,肉·体上的疼痛感也就更加剧烈起来。

奥利凡德冷的要命,又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只是被白大褂包裹着看不太出来。

但她的面容实在狼狈,示意箍着她的男人让她转个身,姑娘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上,他略长的蜷曲棕发扫过她的额头,有几缕粘在她额角。

她并不是很想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狼狈。

每一个器官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在极致的痛苦中,奥利凡德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但很快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连尖叫都没有办法,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往冷冻舱壁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