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凡德翻出安全屋备用的工装外套和其他一些利于遮掩的东西,拿回客厅递给巴基。
“那么, 再见了。”
这个“再见”,和她上次在哥谭对他说的“不再见了”,又不一样。
上一次说着“不再见”, 奥利凡德以为她不会再见到那个被残破记忆折磨的“冬兵”,起码在他自己不想暴露的时候,她找不到他。
——毕竟“冬日战士”是个隐遁大师,能因地制宜的隐蔽自己, 就连金刚狼超级敏锐的嗅觉都无法发现他, 黑寡妇也曾经形容他为“最危险的男人”。
他将归于黑暗,将躲躲藏藏,将兀自彷徨。
他将踏上寻觅自我的旅途, 没有了那中间的二十年, 他可能需要更艰难的寻觅和适应,但终究已经避开了许多本来可能发生的“被迫任务”。
组织的经历如此黑暗,以至于连沉眠都变成了幸运。
也许他最后会想起一切, 也许他会见到史蒂夫,见到他的过往……
但那些都和奥利凡德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这次千钧一发的现身出手, 故事的确会这样发展。
……
“再见了……Winter Soldier。”
奥利凡德叹息一声, 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他。
曾经的“不再见”变成了再次见面, 但这一次的“再见”, 却有可能是真的,再也不见。
对于巴基而言违背了原则与人性的经历,却是她在组织中为数不多的安慰,姑娘这样一想,便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又不堪。
一旦在查尔斯教授的帮助下恢复记忆,他就再也不是奥利凡德认识的那个“冬日战士”,而只是一个饱受痛苦记忆和悔恨折磨的二战遗兵。
他会找回自己,找回自己的名字。
他可以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可以是史蒂夫口中的巴基,唯独再也不是奥利凡德曾经认识的Winter Soldier。
……
翡翠绿眼眸的男人愣了一下。
他并不明白这个二十年后依然年轻如当初的研究员,究竟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虽然这段记忆对你来说,肯定是你之后最想忘记的部分……”
那双孔雀蓝色的眼眸凝视着他,每一次眼睫颤动,眼底的每一丝情绪,都在越来越近的距离里放大、放大。
“那一定像一场噩梦。”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吐气间的呢喃在破败的小屋里,像虽然微弱却依然能点亮整个空间的烛火。
男人不自觉的弓了弓身子,忘记了即使他不躬身也有办法听清楚这些。
“这些年,我很抱歉。”
苍白的肌肤像是没了颜色的花瓣,她的唇色却是鲜艳的,随着她踮起脚尖的动作,擦过了他的鼻尖。
“还有,谢谢……”
最后那个“你”字被压得不大清晰,额上多了一点温热的触感,软绵绵的像是羽毛挠过,又因为灵敏的五感放大,像额间烧下的烙印。
橙红的夕阳把两人交贴的身影照得温暖,呼吸声轻的不可听闻。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为了有你在的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