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里没有奥利凡德和冬日战士惯用的那种躺椅式操作台, 巴基只能坐在那只大到出奇、平台面还像LED一样发光的实验台上——他严重怀疑这个台子是韦恩主仆用来维修蝙蝠车或者其他什么装备的。

——不过, 都是用来修理“武器”的,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姑娘有点疑惑的发现巴基情绪阴沉低落下来。

虽然他那张包子脸上依然是惯常的面无表情, 可她就是觉得他好像很委屈,从翡翠绿到包子脸再到小笑窝都写着“委屈委屈委屈”。

奥利凡德:……啊有点萌。

台子有些高,棕发男人坐着的时候,即使姑娘站在边上,也比他矮上好两个头。

姑娘扯了扯他的衣服,巴基不明所以的弯了弯腰,然后就被吧唧了一下包子脸。

亲着笑窝的时候好像连唇也被带过了一下。

巴基:???

“脱衣服。”满意的看见那股莫名的委屈不见了,她拍了拍他的胸大肌说。

“要帮忙吗?我们得把你的胳膊接上。”

“……唔。”

……

即便常年累月被冰冻,包子脸的男人依旧有一副好看到不像话的身材,如果没有肩膀处坑坑洼洼不连贯的伤疤断口,任谁都得对这个上半身说一声“完美”。

巴基被按着平躺在实验台上,凌乱棕发往下拨开,露出完整英俊的一张脸,他下意识偏头看着已经做好初始准备的姑娘,她覆有薄茧的指腹划过陈年的伤疤,带来类似伤口愈合时由内部滋生的酥麻。

“那时候……很疼吧。”她垂着眼睫,手指轻柔,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语气轻缓又笃定。

这种笃定几乎让巴基产生一种错觉:

她仿佛曾经亲眼看见过那场冰雪之日的坠崖一样。

看见他和史蒂夫并肩作战,看见他被纳粹击飞挂在火车车厢外,看见穿着美国队长制服的男人疯狂扑过来,却不能抓住他滑落的手;

看见他在漫天的飞雪中,挣扎着加速下坠,最后的惨叫消失在呼啸的山风里,头顶就是哐啷哐啷作响的火车,一节一节车厢伴随着汽笛声飞驰而去,就像他再也抓不住的光明;

身躯和崖底撞击时沉闷的痛哼,胸腔里炸开的鲜血,寒霜和阳光仿佛交替出现,整个天空都是浣洗不了的灰霾,苏联人的红星蔓延成血色一片……好像上一刻他才冻得浑身哆嗦着,被像是牲口一样从泥雪地拖走,下一刻,他就成了灵魂都空洞苍白的冬兵。

是真实,也是谎言。

那段辗转的记忆太鲜明又太虚假,情感刚刚翻涌就被X教授的枷锁压制,以至于他完全不能够感同身受,那是他又不是他。

所以最后他只是说:“我忘记了。”

奥利凡德闻言沉默,半响才冲他安抚的笑了一下。

“忘了也好。”

……

这是一幅对于两个人来说都太过熟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