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杭瑞,杭瑞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拍了下她的手臂安慰:“婚虽然退了,但账还没算清。”
她笑而未答。
几日后,大夫再次过来帮她换药,嘴角和鼻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脸上的绢布也全部拆下来,伤口已经结痂,边缘开始有脱落痕迹。
望着镜子中额头磕破的一块和脸颊长长一道疤,不免担忧,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想着如果结痂全部退掉,伤口会是什么样,有多难看。
薇儿怕她看多了太难过,走上前搀扶她一边朝外走一边劝说:“今日天气好,娘子在屋内闷了这些天了,到院子里散散心。”
她应了声,在院子的木亭内坐了一会儿。薇儿本来是想让她蒙着面纱,她没应。若是好不了,这一辈子都这样了,难道要蒙一辈子面纱?若是将来能够好,现在看到这两处伤疤又有什么关系。
院子里都是伺候她的杭家人,又不是没见过她模样,没必要遮掩。也因为脸上受了伤,杭瑞还故意把穆家安排过来的几名婢女都支了出去。
正想到这儿,杭瑞面带笑意走过来。
“表妹今日心情不错。那我就顺便再给你说两个好消息。”
她好奇望着他。
杭瑞道:“刚刚收到阿翁回信,盼着你早点回去,还专门派了人过来接你。他们车马慢些,估计要过三五日才能抵京。”
“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杭瑞凑到她耳边轻语,她面露惊讶,继而苦笑了下。
“也好。”她望了眼自己的左腕,现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不能提不能拿。顿了下,她再次道了句:“挺好。”
杭瑞轻轻捧着她缠裹的左腕,嘱咐道:“平日别磕碰,两三个月就能康复如初了。”
“嗯。”
几日后,杭太公派遣的人进京,派遣来的人除了府中管事,还有杭大都督身边的幕僚张先生。他们依着规矩去见了穆二叔。双方在书房内呆了大半日,这绝不会是简单的客套寒暄,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公事。
张先生等人未有居住在穆府,只是每日会过来两趟。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她本想从杭瑞口中打听,杭瑞只是笑着让她安心养伤,说这些不是娘子们操心的。
她也索性不问,其实真的说给她听,她也不懂这其中复杂。
三日后张先生那边的事情约莫是忙完了,他们收拾回荷州。
穆府门外,穆二叔等人依依不舍送别,二夫人更是拉着她的手絮叨,把一个长辈该有的慈爱展现得淋漓尽致。若非是有面纱遮着,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失礼了。
穆珈一直想瞧她额头和脸上的伤,直到她转身上了马车她都没有寻到机会。
穆大郎代替穆家人将他们送到城外长亭。
临别之际,穆大郎走到马车窗边,递给她一封信:“是荀二郎给你的。”
她愣了下,犹豫一阵将信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