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 你可以下车了。

事发突然, 陆洪愣了愣, 才慢吞吞地下车。

“包姑娘, 何不到中都歇歇脚?我也想请你来家中做客。”

出蒙古入金境, 长时间的车马劳顿, 风餐露宿, 加上郭靖被抢一事, 她身上的疲态十分明显。陆洪心想,虽然不是特别顺路, 但是多走几里地,哪怕到中都只休整一日也好。

“谢你美意,我还是想继续赶路。”余蔓不咸不淡地说, 她最后看了陆洪一眼,微微点头,“你保重。”

说罢, 目视前方, 挥鞭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扫, 车轮滚动。

“后会有期。”陆洪声音低沉, 笔直地立在原地,没有挽留,也没有追赶。

他痴痴凝视着远去的倩影,久久不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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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家村的老房子空置多年,十分简陋,余蔓想着以后抚养郭靖,必然要在这里常住,于是请来泥瓦匠,两日的工夫便将老屋修缮一新。

与此同时,她在村外选了块地,葬下李萍,还给郭啸天立了个衣冠冢,夫妻俩的坟挨在一起。

墓碑落成那一天,余蔓在坟前祭拜了小半日,回去的路上心里计划着明日去东村铁匠那里,锻一锻自己卷刃的弯刀,然后启程去终南山。

一抬头,发现远处有人在自家门外徘徊,还时不时探头探脑向院子里窥视,鬼鬼祟祟。

余蔓走近一瞧,是个穿着花衣裳,两鬓各簪一朵粉红绢花的老太。

花衣老太转身,眯着眼使劲往余蔓脸上瞅,她认出了余蔓,余蔓也认出了她。

“哎呦,我的包大姑娘......”她小跑到余蔓跟前,挥着手绢,“你可回来了,老婆子我想死你了。”

余蔓推门进院,漫不经心地笑道:“什么风儿把田婆婆您给吹来了。”

姓田的婆子是村里的媒婆,偶尔还兼职神婆,十里八村都有名。

田婆跟在余蔓身后,“大姑娘这次回来,还走吗?”

余蔓请田婆进屋坐,倒了两碗水端上桌。

田婆见她不说话,于是心念一转露出愁容,语重心长地说:“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二岁。”

“也老大不小了,听婆婆一句劝,赶紧成家。”

余蔓淡笑,“成家这种事,要看缘分,强求不得。”

媒婆登门,她猜也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只不过乡里乡亲的,还是需要耐心应承。

田婆敲桌,一副恨不能敲醒余蔓的模样,“你不睁眼看,怎知没缘分?你不求,怎知求不来?”

余蔓闻言一愣,惊奇地发现田婆这话有几分深度。只是,不适用于她。

她没有成家的需求,这句话对她而言,是无效的。

“婆婆有话直说。”

田婆一脸神秘地看着余蔓,低声道:“有个做玉石生意的,比你大两岁,婆婆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说着,掏出一张对折的红纸,殷勤地放到余蔓面前。

“这是生辰八字,你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