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过来一本厚厚的历史书，翻开关于最终一战的部分，“你会死在这里。”

他的手指划过一行字。

“然后，那个【好孩子】开始大肆进行反英雄主义，包括剥夺个性的人体实验，最终——三年不到，他就终结了个性社会。”

这算是恶作剧吗？

幽灵矮下身，抬着头去探寻欧尔麦特的表情——什么也没有，既不是痛苦也不是绝望，只有带着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般的平静，那毫无损伤的蓝色依旧发光似的，甚至还有点严厉的意味。

“唔。”

不知为何，反而有点满足了。

幽灵绕着英雄转了一圈，指尖划过英雄金色的发丝，“我猜，你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对吧？”

八木俊典偏了偏头。

他看着幽灵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审视与警惕，他不再轻易说话，大概是因为幽灵的眼神暴露出了些什么。

“我想证明我才是对的。”

幽灵飘高，俯视八木俊典单薄的身体，“你应该在他还没强大起来的时候直接杀掉他——看，这里有记录说你们抓到过他，但是被他逃走了——不然你就会死，很多人都会死，你们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我会救他。”

英雄并未身着披风，甚至看起来有些不堪一击，他的声音却非常稳定。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但是因为他导致更多人死了哦？这是愧疚心理作祟吗？你看……这个人是因为你才意外害死自己的母亲的。”

“不是。”

他被刺痛了。

啊，真奇怪，听到自己会死却没有感到痛苦的人，会被其他人的痛苦刺痛。

“说谎，就是愧疚吧。”

“不是！！”

英雄抬起来头。

“也许愧疚占了一部分——啊，我的确是后悔过无数次，那时没有追上去叫住他——但是，”他握紧拳头，对着书柜捶了一下，一时间书页纷飞，“不止如此——那时候，最需要我的人，不止他一个……”

“……曾经有过的这种心情，才是最折磨我的。”

将渴望帮助的人数量化。

觉得一群人的需求比某个孩子重要。

说着现实一点——却成为了非常糟糕的大人。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了。”他直视幽灵，“放我出去，我不能错过他。”

“可是你马上就要死了哎，出去之后一年以内，一个月，或者一星期？啊，你们在哪里打的来着？会不会就是今天？”

幽灵低着头，勾起嘴角，“你不如死在这里比较有价值一些。”

“我在外面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英雄本来是很强硬的，他看着幽灵的眼神带着点敌意，不知为何，又稍微软化了一点，“啊哈哈哈……”

这个笑容带着点尴尬……？

“我不会轻易死掉的，不用担心。”

“可是书上都说你死了哎。”

“假的。”扬起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瘦弱的英雄一下子变成了肌肉壮汉，“所谓英雄——就是能打破逆境的人。放心交给我吧！我可以赢他的。”

声音也带着笑意，表情也是热情洋溢的，欧尔麦特抬手拍了拍幽灵的肩膀，硬生生把半空的幽灵扯到了地上，“所以——我必须要出去。”

“出不去啊？”

“我相信你总是知道该怎么出去的。”

“……什么？”

“这个房子不止住着你一个人吧？有很多别人的生活痕迹哦，但是却只看到了你一个人……所以你知道怎么出去吧？”

“别人的生活痕迹……是什么？”

“……哎？”

“请告诉我，不，请务必指给我看……我想看看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