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困在那里意味着什么……想想你的朋友,你的一切——”

“这里是八十年后,我的一切都淹死在了时间的洪流。”

“你还有美国队长,还有你的复仇。”

“——你以为我希望把余生交给仇恨吗?”

“而我什么都不想再有。”

杨黎歪了歪头。

某根顽固的琴弦在反复拨动下,终于产生了一点短暂的嗡鸣——恶兽呜咽着咆哮,短暂的只有一声。

“门开的那一瞬间,”杨黎说,“我曾经渴望死在那一瞬间。”

只要漫长的等待有一个终点,死掉也没关系。

死亡女神会温柔地抚摸他的脊背,将他带往无边的寂静,一场美妙的,永不会醒来的长眠。

……只可惜她不爱他的灵魂,不想将它取走。

——琴弦在压制下停止了发声。

“你们都说没有负面感情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杨黎仍然带着笑容,“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了负面感情,我会变得很糟糕?”

他想起接近疯狂的另一个自己,轻轻摩擦了一下手腕。

那种感觉——那根琴弦被拨动的感觉,是能压倒一切,磨灭一切的。

它会让人忘记爱,忘记所有重要的事情,只想摆脱。

他从思绪中回神,看着詹姆斯。

……士兵的表情也有些茫然。

烈酒的后劲很大。

虽然嘴上不承认,詹姆斯的确被酒精影响到了。

他的思维逐渐迟钝,一直循环走着死路的思维被杨黎打断,有些难以思考。

“……但是,”他看着杨黎,声音有些闷,“我希望与你分享你的痛苦,不仅仅是快乐。”

“……”

哦。

轻快而悠扬的声音驱散了沉重,那只恶兽打了个哈切,闭上了眼睛,小歇一会。

令杨黎痛苦需要许多努力,令他快乐只要一句话就可以。

他收敛了一些笑容,谨慎地思考了一会。

……他其实也没什么逻辑的思考能力了。

“……如果你想要,”他说,丰富而快乐的音符压下了恶兽的呼噜声,“当然可以。”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我昨天喝醉了。”

电话那头的詹姆斯发出痛苦的呻.吟,“抱歉,我昨晚好像说了很多蠢话……”

“我也醉了啊。”

脑壳痛。

起身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Emmm,韦德的小纸条依旧色彩丰富。

“有一句话,不是说……酒后吐真言?我不知道你会因为我的迟钝而难过,很抱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

电话那边的詹姆斯简洁明了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