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知道, 自己的喉结正在滚动。他也是男人, 他没有外人误解得那么禁得起撩拨。

别胡闹，快睡觉。史蒂夫拍拍多萝茜的背，好好地哄，保持耐性。

多萝茜放开他，往后退开一些，抱着棉被盘腿坐着，歪头看他的模样多天真多无辜。

如果我就胡闹不睡觉呢？多萝茜问, 彷佛这真的很有趣，你会怎么样？生气吗？

史蒂夫微微蹙眉，不甚理解多萝茜此刻的脑回路。哦，说得好像他就了解多萝茜平时的脑回路；他在心里自嘲。

不，我不会生气。史蒂夫摸摸多萝茜的脑袋, 顺便捏捏小脸。手感真的很不错。决定再摸两下。

那你会对我发怒？

不, 也不会。我不会对你发怒, 以及, 发怒跟生气是差不多的。

哦但我想看你变脸。真的。特别想。

多萝茜语气可严肃了。我爱死你一本正经的表情, 特别性感，但我也想看你变脸，这是情趣。

史蒂夫竟无言以对。

情趣。呵呵。乐趣还差不多。

睡觉。史蒂夫叹了口气，把多萝茜的头轻轻往下压。

你会惩罚我吗？多萝茜还在问，问个不停，你换个表情嘛，你不知道我还喜欢你有点抓狂又碍于各样原因憋住的那种脸

像是我现在这样？史蒂夫没好气。

多萝茜从他的掌心下挣脱，品他的表情，然后摇头，一脸惋惜。

还差一点。就是那种，忍耐着什么的感觉

真是够了。史蒂夫严肃地瞪着多萝茜，抿唇。

他知道多萝茜不清醒。但他也觉得，此时此刻，他收到了足够的暗示。

假如你想看我忍耐的表情。史蒂夫悠悠开口，膝盖碰上床垫，缓缓逼近多萝茜，除了惹恼我，还有另种方式。

多萝茜不自觉地后退又后退，想继续抱着被子、却发现被子给史蒂夫压住了，就伸手去捞旁边睡得正香、无辜的蓝起司。雪豹猫喵了一声，被多萝茜捞起来横在胸前，毛茸茸的猫脸似乎有表情，那表情叫，莫名其妙。

史蒂夫笑了笑，揉揉蓝起司的小脑袋，把猫从多萝茜怀里拿开。蓝起司被放到床垫外，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多萝茜，约莫是判定主人没有遭遇危险，转身找了书堆间有坐垫的角落继续睡。

多萝茜已经缩到床的最边缘，背后就是书柜。她靠在那些书的书背上，两手按在身体左右两侧，试图再抓点什么来掩护。

史蒂夫逮住多萝茜的右脚踝，弓身俯视多萝茜，另一手撑在多萝茜头顶的书架层板上，好笑地扬眉。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拼命地想拿东西掩护自己？史蒂夫问。

多萝茜僵硬地仰头看他，瞪大双眼，眼里尽是茫然。她看看被制住的脚踝、再看看史蒂夫，看看她头顶的那只手臂、再看看史蒂夫。

咦？多萝茜缓缓地，缓缓地摇头。

史蒂夫欣赏着多萝茜的不知所措。假如这是多萝茜所谓的情趣，那他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多萝茜喜欢看他变脸，因为，显然，他也喜欢看多萝茜露出平时不会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