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虞雁楚点了点头说道:“辈分上,他行大,我管虞洽卿要叫一声大哥。我们浙江人注重家族观念,互相帮衬,辈分上的事情是一丝一毫不能错的。一旦乱了辈分,在我们看来就是天大的事。
前几年,我听说我们那有对恋人,男的要管女的叫姨,家里人都怒了,他们也胆子大,决定私奔,可是跑到一半,就被抓回来了。那时候那女的有了身孕,她父母强行让她打了这个孩子,然后第二天,就把她嫁到外乡去了。”
孟绍原顺口问了一声:“男的呢?”
“被打折了一条腿,逐出家谱,赶了出去。”
孟绍原叹息一声,民国都那么多年了,可在中国的很多地方,依旧如此。其实再仔细想想,即便再过个几十年,情况恐怕也没什么改观。
他有一些好奇:“储修岩得管你叫什么?”
“他得叫我二十七姑。”
“二十七姑?”
虞雁楚面上一红:“虞洽卿是和储修岩平辈论交,可是储修岩对虞洽卿是执的师礼,算是晚辈。家谱上,虞洽卿这辈的人,我排行二十七。”
这家族得有多大啊?
“虞雁楚,来之前我已经让虞洽卿通知了储修岩,一会,你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他。”
“是,孟主任。”
虞雁楚还是比较兴奋的。
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学习的机会。
孟主任的神奇,她是亲眼见到的,她曾和孟主任单独执行过一次任务,这次机会又有了,没准,能从他的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
储修岩住的是宁波的老宅子。
本来在想象中,这里一定是戒备森严,储修岩也是土匪出身,而且又是抗战派,日本人和汉奸肯定想要他的性命,他必然严加防范。
可事实和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条小巷子里,透露着一股恬适散漫。
几个老人坐在那里,晒着太阳聊着天,问起储修岩家住哪,一个老人随手一指。
来到储修岩家,大门敞开着。
门外,一个补锅匠正在那叮叮当当你的敲着一口铁锅。
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防备怎么那么松懈?”许诸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松懈?”
孟绍原笑了笑:“我们还没进巷子,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巷子口那家杂货铺的掌柜的,看起来在那算账,其实一直在那观察我们。卖宁波汤团的那个摊子,小贩不是小贩,客人不是客人,一个个眼睛看着这里,也是在监视我们。
到了巷子里,坐在那里聊天的几个老头,没看到一只手都放在怀里?我要是猜的没错,那里面都藏着家伙呢。补锅匠叮叮当当的倒热闹,可你仔细听,他每次敲击都很有节奏,而且大门还开着,这是在用敲击的声音,向里面传递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