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躺在冰冷的地上，或靠着墙角……

妇人咬着牙齿，在努力修葺破损不堪的机关坐骑……

趴在死者身畔，垂首哭号的声影。残肢断臂者，空洞僵直的眼神……

谁都知道败亡将是结局，绝望的情绪在城中蔓延。

胡天呼吸放缓，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光扫射之间，一股复杂的情怀在他胸痛中积蓄着，酝酿着，凝聚着，形成一团火焰。

火焰熊熊，炙烤着他的神经，他的身体。这一刻，他感觉到全身滚烫，身边嘈杂的战斗声响渐渐隐去，反而他的心脏跳动之音，宛若巨人垂鼓。

咚！咚！咚！

咚！咚！咚！

罡风猎猎，血腥漫空。他蓦地跳到城墙端顶，俯瞰城下，猛然爆喝：“都听我说！”

金文博吓了一跳，他知晓胡天此事的身体状况，几乎等若凡一位人。若是他再向前迈一步，坠落下去的后果，即便不是肉泥也是伤残濒死。

机关城墙有五十丈之高，建筑宏伟，壮观，胡天站在城墙顶上，看底下众人，对生死一线的环境恍然未觉。

一时间，所有人仰起惨白的脸庞，将空洞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城墙上，惨烈的战斗仍旧在继续。

“这里有两个选择！”沉默了片刻，胡天继续大喝，“一个是鼓起最大的勇气，赌一次生存的机会！另一个是带着永远的失败，死去！现在！我需要你们摸着自己的心口，拍着自己的胸膛，问问自己的真心。你们，要如何抉择！”

胡天的声音，一点都不恢弘，转而有些嘶哑力竭。战场上刮起的血雨腥风，将他的话广泛传播。然而风声呜咽，传到城下时，他的话已经断断续续，不成篇章。

但是城下的族人，却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