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冷声道:“若真与你无关,在江陵女尸的身上又怎会发现你常用的绣花丝线?”
展昭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打开看时,里面静躺着一根红色短线,花绮容看罢,脸色半点未变:
“这丝线是在绣庄买的,随处可见,见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有可能是凶手与我用同一种丝线罢了。”
“哼,还在狡辩!”包拯怒声喝道,“诸多证据皆与你有关,你如何脱得了干系!”
“大人太武断了。”花绮容欠了欠身,“这些个所谓的证据看似矛头都指向民女,但仔细想来是否颇为牵强了些?”
“牵强?可若是有药店老板证明,花掌柜你曾去药店买过迷香,虚香草,你如何解释?”
“哦,那是因为前几日我店中老鼠甚多,我念及着这会影响客人休息,便叫伙计买了些虚香草来……城中大多百姓家中也都有用过,这有何不妥么?大人?”
如花绮容这般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的嫌犯并不多见,也实为不好多对付,若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她定不会束手就擒。
她接着笑道:“而且,虚香草这样的东西太过显眼,无论放在哪里都容易被人发现,你倒是说说,我若想要将人迷晕却又不被人发现,我该用什么法子?”
展昭神情沉静,淡淡的回答她:“你用的是‘玉玲珑’。”
“‘玉玲珑’?”君子逸听得微怔,“你是说她院中的那些兰花?”
展昭点点头。
“玉玲珑的花瓣与其他兰花不相同,是为团状,包裹着花蕊,虚香草成块状而且很大,若直接点燃确实很显眼。但如果分解为小块,分别装在花蕊之中,用以掩盖,香气透过花瓣的缝隙进入人的口鼻,一样可以将人迷晕。当天夜里,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将莫愁迷晕,等夜深人静,众人都入睡之时,你再借助她房间窗外的那棵古榕树,顺利的将她从屋内运送到屋外。”
花绮容冷冷看着他:“能用此法的也不止我一人,那张富商,李书生不也一样可以么?”
“不”展昭回绝道,“此法只能你才用得到。莫愁并不重,若是张富商与李书生轻易便可以背得出来,但你不行。你即便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个女子,莫愁体重与你相当,若背她出来难免费时费事,还有可能引起人注意。而他二人不同,若我是他二人,直接将人背出来即可,哪里会用绳子,这样做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迹!”
花绮容默默无言,垂下头眉尖微蹙,未几,她开口道:
“你这也不过只能说明我有嫌疑,没有证人,一样不能判我的罪。”
“是。”展昭剑眉微凛,沉声道,“不过,我有证据证明此次纵火一案,是你一手操办。”
花绮容好笑地看着他:“展大人真会说笑,这如何可能?我方才一直在包大人花厅之内,几位大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自可问他们去。”
张龙赵虎面有难色,张龙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展大人……这,方才她确实一直待在此处,寸步未离,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花绮容笑得很自在,她闲闲地拢了拢耳边的散发:“展大人许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遇上的武林高手太多了,倒以为小女子会些什么分身法术……可是展大人,民女真是什么武功都不会啊。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西街去放火呢?”
展昭没有说话,只微微偏了偏首。
“鸽子。”
莫愁从他身后走出来,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展昭看在眼里,也默默地替她感到伤感,暗暗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心,这一碰,才发现她手中尽是冷汗。许些不忍心,便转而反握住了她的手,大概这样才会安心一些。
“鸽子?”公孙策低头磋磨,“莫姑娘此话可有依据?”
莫愁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道:
“凶手事先将火种绑在鸽子的脚腕上,并在鸽子头部或者其他地方泼上油,在得知我与展大人要去西街找东西,便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鸽子放飞出去。鸽子一路飞到西街屋中,定是会落在窗户旁边,那里她早已涂好了油,火苗一沾上顿时不消片刻整个屋子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展昭用手轻轻拉了拉她,示意她别再说话,他接着道:“而且,我在废墟之中发现了与你客栈院中同样品种的兰花。我猜想你是打算用同样的方式,等我二人进入屋中之时,吸入虚香草昏迷,等鸽子带着火种飞过来,便可葬身火海。而你亦有不在场的证明,一箭双雕。但你没料到,我们在途中遇上了故人,耽搁了时间,所以你只是烧毁了房屋,并未伤及到人命……如此一来,你可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