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念在南王是先皇手足的份上,没有对南王父子赶尽杀绝,只是将南王父子囚禁在京城,无召永世不得出府。

自听到这一消息后,太平王已连着数天没能安眠。

他自己是绝没有叛乱的意思的,只是他的儿子……

想着想着,就又是一声叹息。

他的孩子自离家出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从某一天起,便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接连找上太平王府,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太平王早已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了。

第一个麻烦出现的那天,正是太平王妃的祭日。

仔细算一算,麻烦开始出现的那年,他的世子,也有十六岁了。

这些麻烦巧妙又蹊跷,太平王直觉的认为这些麻烦都与他失踪多年的儿子脱不开关系,前几次追查无果后,便不再追根究底,若真是儿子胡闹,那自己吃些亏也就罢了,那小子有本事给自己添麻烦,不也说明了他过的还不错么……

可,这个麻烦,却决不能是像南王那样,弑君造反的大麻烦!

又是一声叹息,太平王没有惊动枕边的太平王妃,悄然下了床。

如今的太平王妃只是续弦,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她又为他诞下一个女儿,两人也算有了些感情,却终究比不上太平王心里的妻子与儿子。

太平王知道,如今的太平王妃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并对他的长子占着“世子”的名分多有不满,他便也不在王妃面前时时提起那个不孝孩子了。

他忧心忡忡了一个月的烦恼,竟也只能深深藏在心里,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

他随意披了件大袄,悄悄走出房间,走向了书房。

十一月的夜晚已经十分寒冷,每呼出一口气,就有白色的雾气在嘴边缭绕,又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他熟门熟路的走向书房,轻轻推开门时,竟看见窗边立着一个人影。

那身影颀长,脊背挺直,光是看着身形,就知道这是个极年轻,也极英俊的男人。

太平王吓了一大跳。

那身影却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画像卷起来,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