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规矩什么的我是不太懂,但这杀人就真的是家常便饭了。虽然也说有府衙什么的,但那朝廷似乎就真管不着江湖人一般。
值得欣慰的是,令狐冲还算头脑精明,在路上留下了记号。这三瓣花符号是他曾经跟我商讨出来的,如果哪天在外面我走丢了,或者是在山上哪里丢了,就在路上留下这三瓣花的符号。其实就是三瓣花瓣的花朵,很容易。
“珊儿你记得娘之前说的话了么。”
“记得。”
“乖,一会儿娘去救你大师兄,你就要躲起来。”
我点点头,宁中则状似安慰的笑了笑,就拉着我的手朝着标有暗号的方向走去。一路竟是出了镇子,野外林子开始密集,小道杂草疯长,好在月色皎洁还能视物。又追出几里路,直到看到一座荒废的郊外破庙,寺庙后面看着像是一处黑漆漆的下坡路吧。宁中则将我揽到身后,她神色警惕,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此刻还不知敌人深浅,而这破庙这么安静,令狐冲说不定是已经被捉住了。又或者他也在哪里隐藏起来了?
而就在我跟宁中则静观其变的时候,破庙里忽然暴出一声怒喝!紧接着就是打斗的声响。
“你在这别动,记住之前的话。娘去看看。”
“娘,你当心。”
宁中则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就提剑而去,我蛰伏在暗处心急如焚。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遇到的江湖事,难免有些惊慌害怕,我努力让自己淡定。
然后我听到的激斗声就更大了,甚至还夹杂着男人粗哑的谩骂声,刀剑相击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忽的,只听到令狐冲的一声高声大喝,我一震,连忙抬起头看向破庙那处。只见他们已经跑到了外面打斗起来,森寒剑光在夜里宛若流光飞舞,令狐冲与宁中则分别对付一人。看起来有胜算!如果令狐冲拿的不是木棍而是剑的话,胜算就更大了。
他们的招式比划我看的半懂不懂的,令狐冲使出的剑法也不完全是华山剑法,杂七杂八的,倒也让对方不能近身。渐渐的,是宁中则这边占了上风。又是一剑刺出,直接刺伤了对手的大腿让他站不起来,宁中则放倒了一人转身又去帮令狐冲。剩下的同伙深知他斗不过两人合力,便飞身蹿回破庙。还不等令狐冲追进去,那人便擒着之前的男孩走出来了。男孩还是被布条堵住了嘴,叫不出声。
“你们华山派可真是好管闲事,再咄咄相逼,我可真就杀了这小子。”
“一个大男人竟拿小孩子来做威胁,说出去也不怕丢了颜面。”宁中则冷面斥道,与平时对我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脸不要脸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事儿,我哪管。”
令狐冲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但他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我又悄悄往前挪。正当我往前挪着时,那男人发出了一声痛呼,他的手被令狐冲丢出去的一小节木棍给打伤了,电光火石间,只见那男人将男孩往破庙后猛地一扔,抬手间又是几枚暗器挥出阻挡住了令狐冲救人的去路,宁中则为了救令狐冲而无暇顾及那男孩,长剑挽起一个剑花将那些暗器尽数打落。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此等热血心肠,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抱住那男孩。这男孩比我小不了多少,身子沉着呢,我本想抱着他帅气地运用轻功从斜坡飞上破庙,结果我这傻逼显然是高看自己了。男孩太重我直接跟他一起滚下去了!!而这斜坡竟是如此的绵长陡峭。
“珊儿!”
“小师妹!!”
耳边乍起他们的惊呼声,我无暇顾及,只是抱住男孩的头不让他的脑袋磕到碰到。而他竟也学着我,伸出手将我的脑袋护着,于是咱俩就维持着一种古怪的紧密的姿势一路欢快地滚下坡。滚动着已经连脑袋都晕乎了,恶心反胃的感觉萦绕不去,激烈的滚动让我觉得自己是被丢进了洗衣机里绞干,五脏六腑仿佛被糅合在了一起,肠子都要打结了。
一路滚下坡直到撞上大树这才阻止了下滑之势,只是被当做垫背的男孩闷哼了一声便晕过去了。我昏昏沉沉地看着他,眼冒金星,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刚刚应该是我的背部会撞上大树的,是这小家伙在那种极端条件下强硬地转换了位置,这才使得他变成了垫背。
心下微生感动,但现在最紧要的是检查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地方。幸好这身子骨不弱,我从地上爬起,身上有大小不一的刮伤,那件披风也被滚下来的树枝给刮掉了。我便又察看起男孩的身上,将他口中的布条扯掉,他大概就是刚才背部受到猛烈撞击才晕了过去。身上也没大伤口,这么想着我便将他扶起,让他靠着大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