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杉来说,宏图伟业必然与流血牺牲相伴,云生不时生出的多余怜悯心,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伪善与妇人之仁。对于云生来说,高杉专注于一己目标而轻视他人个体生命的冷酷言行,才是对先师仁爱之心的最大误读。
唯独在这一点上,水火不容。
“——不过我想,我还是会跟去的。”
凝视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云生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道。
“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同学走弯路……我有这个义务。”
“你和假发那家伙一样,整天把责任啦义务啦挂在嘴边,累不死你们。”
坂田银时无可奈何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理理衣襟直起腰来。
“我说,牧濑啊。”
“……嗯?”
“要去林子里找闹脾气离家出走的混蛋是你的自由,不过……提防着别再迷路了啊。当然了,就算你迷路我也有信心把你拖回来,但还是拜托你少给我添麻烦啦。阿银我都这把年纪了,没那个精气神陪你们穷折腾。”
听见那个语调别扭却难掩其中关心的声音,云生终于忍不住把头蒙在被子里轻轻笑出了声。
“啊啊。谢谢你,银时君。”
自从得知高杉倾覆真选组的计划以来,牧濑云生头一次发自内心地、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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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万事屋。
也许是昨晚闹腾过了头,一干人约好了似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简单抹了把脸便慢吞吞地聚到客厅啃红豆面包——这些天万事屋唯一的储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