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沧皮笑肉不笑地向她点点头,心中不免生出些遗憾——看来以后是不能上这儿买菜了。
……
夙沧踏进院门时日头已上了三竿,太子长琴背对着她临水看花,姿容和往时一般沉静,怀中还是抱了那张古琴。唯一不同的是他肩头多了只啁啾蹦跳的小鸟,明眼人一看便知上面沾着灵力,是个做工细巧的傀儡。
夙沧挎着菜篮子走上去,内中沉甸甸的颇有分量,坠得她手臂和胸口都有些发酸。
“沧隅姑娘回来了。”
和着脚步声他温柔开口,温柔得像蚕丝细密绕紧喉头。
“姑娘气息紊乱,可是……介意这宅中鬼魂之事?”
“你都知道了。”夙沧定了定神,迟疑望住长琴背影,胸口那股酸意渗入了嗓子里,“……我平常出去,先生都遣了傀儡盯我的梢?”
“正是。”他爽快承认,又追加一声近乎怜悯的嗤笑,“沧隅是个好姑娘,可惜不够安分,总爱往人多口杂的地方跑。若你在街上听着什么不好听的,再去找了人过来捉鬼,在下岂不是自寻麻烦?总得早做准备。”
夙沧试探着道:“若我当真带了人回来,先生会怎样?”
长琴摇头,声音里透着烦倦:“不怎么样。至亲之人一夕惊恐反目,如此结局,在下早已习惯。”说话间移步向前,看方向是要往他平日抚琴的凉亭里走。
夙沧站在原地踌躇数秒,天人交战之后还是迈步跟上。长琴也不回头看她,只淡淡道:
“姑娘若不走,可要听在下说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