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隅如此欢喜,想来该是万事顺遂了。”
“那当然,不就丢两团鬼火吓吓人么,可顺得慌。”
夙沧笑嘻嘻地蹦到他脚边,跟个蛤|蟆一般垂手蹲坐着,“这下总算可以安心动身了。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拾掇头发,是不是给热分叉了?也对,这天都能把人热劈叉,幸好我是火属的妖抗性强。要我帮你撩着不?”
“区区琐事,不必劳烦。不过沧隅既知酷暑难耐,可又知道‘心静自然凉’……”
“哦我知道了,你是嫌我吵。”
夙沧嘴上乖巧应着,眼珠子转过一轮又忍不住碎碎地开了腔:
“我去找那些老太太打听过了。先生你知道么,绿萝小姐她不是投井,是大白天发了疯跑去街上,点堆火把自己烧死的。场面太惨太骇人了,当年那辈人轻易都不敢提,渐渐传下来才变了样子。”
“……”长琴顿住了手上的动作,片刻方道:“我已有察觉。看她死状,本也不难想象。”
夙沧的眼神就有些恍惚:“她肯定恨极了那些没事儿瞎比比的人,才非要用这种方式死在他们眼前,教他们一辈子忘不了她……可是这有什么用呢?那些人都还好端端地活着,就她一个死了。我一直觉得世上该有个天道,但若是真有,怎么又总死不该死的人。”
“沧隅相信天道?”
长琴唇角微弯,在阴影里勾了道讽刺的弧度。
“信,又不全信。”
夙沧应答干脆,“人力有所不能,天道同样有所不能;天意不能至,就由人来补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长琴笑了笑不予置评,只以一手拢着长发,腾出另一只手来拂过她头顶:“沧隅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