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你没事,你没事。重要的话说三次,这是你教我的。”
“……”
玄震站在她跟前,只觉那把声音是无比的坚冷和平静,如隆冬里结了冰的湖水,一入耳便让人通体生寒。
他平日代掌派中诸多事务,与夙沧夙琴这样的末位弟子并不相熟,不过淡淡点头之交,寥寥数面之缘。即使如此,眼前少女仍令他感到种毛骨悚然的陌生。
——往日在派中所见的夙沧,眼是热的笑是暖的,呵口气都像春风吹动了满树桃花,几时有过这千尺寒潭一般深沉的冷意?
一句“妖魔伏诛”在喉头酝酿了良久只等扬声一喝,然而他却开不了口叫她名字,他不能确信眼前人就是夙沧。
她是谁?
或者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夙沧这时却主动转头看向了他,青白如琉璃的一张脸,眼神直勾勾将他刺穿又透过他远远地望了出去,一直望到千年以前血染篁山,空气中到处是剑意到处都是死的气息,鸿漓在血海中姗姗而行,每迈一步都能踢到熟人的尸骨。
沧隅不是鸿漓,但她清楚记得鸿漓的过往,记得那些吞天没日的恨火与绝望。
她还记得,血海中唯有一个名叫晚儿的女孩子,生时备受鸿漓喜爱,存住最后一口气息等到了她的归来。
而那一年的晚儿也是如此——被修道之人利刃穿心,一身热血满眼寒凉,仰卧在她怀中安静地、无可挽回地冷去。
“……琴姐……!!”
一隙失神的结果便是万劫不复。掌下勉力吊住的那口气息断了,夙琴以灵力凝成的傀儡之躯开始消散,一缕神魂飘飘荡荡离体而去,夙沧伸手去抓却只看见它如雾气穿透手掌,转瞬便已不见了踪迹。
不见了,没有了。
有好一会儿夙沧都怔怔伏在原处回不过神,身后有琼华弟子摩拳擦掌地想要乘隙攻上,却被心存歉疚的玄震伸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