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撇了下眼:“还能什么。静潇与几个虚字辈的弟子相争,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夙瑶自是偏袒那些小儿。”

“又是静潇师侄?她倒比夙……当年还会惹麻烦。”

玄靖不由地失笑,“孩子们精神足,反正花拳绣腿打不坏,由着他们闹一闹也好。话说回来,你我不过比他们虚长几岁,你这师叔架子端得倒是有模有样。”

玄霄听出他言下调侃之意,也不理会,一板一眼应道:“既然承人叫了这声‘师叔’,自是要有相当的为人做派。若身为前辈还一味嫉贤妒能、狭隘偏私,岂不成了笑话。”

“唉,总之你看瑶瑶不过眼就是了。”

玄靖拿眼丈量了下剑身尺寸,找准位置一锤定音,叹息和着敲铸声一同落下。

“——两年了。你当真就不能原谅她?”

“原来师兄也还记得,夙沧失踪已经两年。”

玄霄合拢了眼有阵子没再说话,他鲜明的生动的记忆都停驻在两年前那个业火遮天的盛夏,而后一别无尽期,远方不再有故人的音讯。

自那以来他心口就破开了孔,填不满也堵不上,独处时能听见风声回响来去,空洞非常。

这心情算不算想念他也说不分明,他只知道云天青最后问他“师姐不在了你可满意”,他的答案无论如何不会是肯定。

她不在他一点都不满意。

她在就好了。

她在就好了。

她在就好了。

——可她若在,他又能如何待她。

这份挥之不去的矛盾与空洞感无可排解,凭他的孤高心性,自然也是无人可以诉说。到头来他能表里如一地怀于胸中又示于人前的,不过就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