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退出这一户,再看别家,家家俱是如此。

玄靖、寂破、婵幽……哪一张不是她熟识脸孔,是她曾经苦心筹谋相救。

“……原来如此。所谓‘心魔’,是这么一回事啊。”

原来如此,该当如此。

——夙沧所真正恐惧的,不是过去,而是因着自己对玄霄的宽容迁就,重蹈了过去鸿漓与顾长别的覆辙。

她尽力了,这一路真的尽力了,可还是放心不下,怕自己再如何尽力,多少总会有回护不了的残缺。她本可单舍了玄霄保住其他全部,但她偏偏不肯,所以若有一人伤损,那便全都是她的罪过。

最不愿回顾的风景加上最恐失去的人,两下里乘方,再强韧的精神也难免被迫至极限。

以至于背后一剑破风袭来,夙沧兀自失神,甚至浑然忘了闪避。

“……?”

剑锋刺透肩胛,她只感觉一段冰凉物事嵌入了血肉,茫茫然竟也觉不出疼。回身望去,当头先对上一双凶光毕露的眼,面相恍然是今早方才见过,看来却如隔世一般模糊。

“妖女!你混入琼华,居心叵测,今日便由我代掌门清理门户!!”

——国字脸怒目横眉,这琼华弟子生得倒也豪迈。

夙沧记不得他名姓,只知是太清与夙瑶信徒,从来对掌门谕令顶礼膜拜,大概因为心和脑都没长在自己身上,所以在她眼中才是面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