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嗓音讷讷地低下去,骨骼纤细、让人难以与猛兽联系在一起的双手绞紧衣摆,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落荒而逃的冲动。
在中岛敦贫乏的人生履历之中,「工房」这个术语决不意味着什么快乐的回忆。
那的确可称是魔术师人生的结晶;是他们于背阴处一丝不苟地筑起巢穴,将无数岁月、财力与心血倾注其中,再以冰冷昏暗的执念作为刀刃,十年如一日悉心研磨而成的贵重精华。
但——魔术师所谓的“心血”之中,也凝结着与其同等密度的浑浊怨念。
理所当然的事情。
即使再怎样不甘没落、穷尽心机,也总有无法与时俱进,最终为魔道所抛弃的家系与血缘。间桐家就是如此。
有人灰心绝望。
有人嫉恨发狂。
也有人拒绝接受家道衰亡的末路,铤而走险,转向与人理背道而驰的禁术寻求希望。
因此。
将幼儿作为研究素材的人,或是将无处着落的诅咒与怨嗟发泄到儿童身上,日复一日在「工房」中对其施加残忍虐待的人——
一定,也是存在的吧。
……
“……中岛君。中岛君?”
皋月自下而上窥视着少年失神的面孔,片刻不见回应,便将手探到他眼前晃了几晃。
“醒醒,中岛君。认得这是几吗?”
“啊?是、是五吧……不对!我是说那个,对不起,我突然想起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