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皋月看来,无论面对樱的排斥、亦或是芥川的怒火,迦尔纳都能够一视同仁,一律以大海般浩瀚平和的眼神去接纳。

“这人要怎样才会生气啊?”

——简直会令人产生这种怀疑。总而言之,迦尔纳就是如此一位襟怀宽广(不如说宽广过头了)的servant。

“所以他才是‘施舍的英雄’吗。要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继中岛敦之后,这是皋月在一天内第二次产生“想要亲近某人”的念头。不过与被她视为后辈的敦不同,对于迦尔纳,皋月认为自己明确怀抱着某种近似于憧憬的感情。

在旁人看来,不通人情的皋月或许与迦尔纳十分相似。但唯有她自己明白,与包容一切的迦尔纳不同,她只不过是对世间大多数事物都感到茫然、疏远、空虚罢了。

——那么,为什么唯独喜欢间桐樱呢?

如果被人这么询问,深町皋月一定无法回答。

因为“原本就没有什么理由”。

就像信徒决不会怀疑神的存在一样。

就像对于幼时被称为“不吠之犬”、“没有心”的芥川而言,太宰治既是导师,同时也是他与人生最初的交接点一样。

——因为有了间桐樱,因为一直注视着她安静温婉的笑容,深町皋月才能够作为人类活下去。

(说起来,折原先生也曾经说过呢。说我是处在人类与【怪物】之间的边缘,虽然向往人类却无法如愿,暧昧不明的存在……)

(……唉,平和岛先生怎么没把他打死。)

……

“早上好皋月,昨天辛苦了。伤势已经没大碍了吗?”

对皋月埋藏于内心的阴暗想法一无所知,岸波白野从另一间客房里推门而出,发现她正呆站在窗边,便走上前以尽可能精神饱满的嗓音向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