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皋月丝毫不对这唐突的提问感到意外,利落地点头应答。

“‘活着就是战斗至死,不要忘了’。——当时,学长是这样告诉我的。”

同样,这也是芥川二十年来一以贯之的生存姿态。正因为深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苛刻地对待自己,所以皋月从来不会叫苦示弱,也不会抱怨他的冷淡和严苛。

“记得就好。走吧。”

“啊、是……”

所以,现在自己也只须一如既往,以芥川所称赞的刚强姿态面对他就好——

明明头脑中是如此打算,但就在紧随他登上阶梯、意识到那道身影此刻触手可及——又或许转身就会消失不见——的瞬间,皋月忽然心间一紧,步履也随之加快,双臂一抬就从他身后用力地撞了上去。

“……!!你突然做些什么。我说过我身后很危……”

芥川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撞了个趔趄,本打算回头呵斥“我这可是一件见血封喉的外套”,但或许是察觉到了皋月紧握他后背衣料的力道,他最终也没有将她挥开。

取而代之地,芥川仍是以那夜风般冷彻的嗓音向她说道:

“深町。害怕吗?”

“……是的。”

皋月的回答延迟数秒之后响起。因为是第一次向他表露深藏心底的软弱,她开口时有些踌躇,好像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拿捏不准字句。

“我……并不是没有做好觉悟,也不是对自己选择的方向抱有迷茫。但即使如此,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这件事,我果然……还是会感觉恐惧。”

“那么,你不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