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少女连只言片语的哀叹也未从喉头漏出。
她只是像条壁虎一样紧贴着黑泥堆砌而成的墙壁,面目埋在泥中,自己也狼狈得像团烂泥,迟缓地、笨拙地,一毫厘一毫厘地,绞出身体里每一滴余力,慢慢爬向头顶唯一一点烛火般微弱的光芒。
她非去不可。
即便是死了、腐烂了,剩下一副骨骼,也该带那孩子回去,让樱花开放在阳光普照的地方。
(啊,不过那样会有点像恐怖片。我还是不要变成骨架比较好,至少把脸留下……)
皋月这么想着抬起头去,再三挣扎伸手,指尖终于略微蹭上了断崖平滑的边缘。也就在此时,她只觉一阵眩晕袭上脑海,积蓄已久的疲劳感骤然爆发,整个人立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
然而,预想之中的坠落与失重感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地,她感觉有人以双手牢牢扣住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
——丝毫也不介意会沾上秽物和血迹,坚定地,像从淤泥之中托起一瓣伤痕累累的白花。
“咦……?”
……不可能。
恩奇都说过,中枢最深处已经被改造为樱的心象世界,排斥一切外来干扰,除了自己以外理应无人再能……
——但如果,那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呢?
“呀。”
那人抬手扯松了额角绷带,露出一张年少到不可思议的清秀脸孔,眯起耀如星斗的双目冲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