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似回忆地想想了,也摇了摇头,说道:“老奴并不曾说什么呀,只是那日我们去寻金钏的时候,发现她有轻生的念头。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半天。然后就回来了呀”
“她既是要轻生,您又是怎么劝的呀?”黛玉想着到底是什么话打动了要轻生的金钏。又让她不惜色诱贾政那老东西,并且被成功收为姨娘呢。
“老奴也没说什么。因之前姑娘不是说过金钏被赶出去,很可能不是弄坏了东西,而是可能跟宝二爷有关吗?老奴去劝她时,拿话探了探,果然如此呢。于是就提了提宝玉如今的身份和贾环的身份。还有二舅太太与赵姨娘之间的纠葛罢了”。
“都是怎么说的”黛玉心急的问道。
李嬷嬷回忆当日与紫鹃同去白家看望金钏的情景。
金钏坐在门边台阶上,傻愣愣地看着远处的院门。眼中一时泪光莹莹,一时又是狠厉万分的。整个人看着矛盾极了。
紫鹃上前,走到金钏身边,蹲下。轻声地对她说:“金钏,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金钏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紫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紫鹃,紫鹃,我好恨,我好恨呀。”紫鹃抱着大哭的金钏,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
不知何已,金钏哭声渐消。抬起头对紫鹃和李嬷嬷笑笑,只是笑的并不自然。起身领着二人进了屋子。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起来。
“家里不比上面,没什么好茶,莫要嫌弃,略解些渴吧。”金钏语气低沉的说道。
“咱们又不是主子,一出生就在上面的。有什么好嫌弃的”紫鹃还真有些渴。拿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自从我下来,也就你们来看看我罢了。这么多年的姐妹,竟然是在这个时候才分的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金钏心中有气,话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出来。
“我们也是昨儿晚膳时才知道的信。许是别人还不知道呢吧”紫鹃咽下口中的茶说道。“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是打破了什么东西,可有办法补救?”
“是呀,金钏姑娘。我们来时,我家县君还说‘问问金钏她弄坏的是个什么物件,若是咱们家里有,就与了她交差去。’我家县君还说了,要是真的赔不起的东西,也不是要紧的事情。金钏姑娘跟着二舅太太多年的感情,再贵重的物件也是换不来的。只要金钏姑娘你愿意,县君就帮姑娘向二舅太太求求情去。姑娘十年的忠心,世人都是看的见的,总不能因着绿豆大的事情就让忠仆们寒了心”李嬷嬷有怀好意的挑拨地说道。
金钏听了李嬷嬷的话,心里是恨一阵,悔一阵的。既悔自己的不自重,又恨王夫人的绝情绝义。金钏自幼跟在王夫人身边,忠心耿耿。从无二心。那日不过是逗着宝玉说错了话,何至于把自己赶了出去。这一赶不要紧,不说自己将来如何,只是父母,妹妹又要如何抬头做人。有时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白了。也不连累父母家人。王氏,贾宝玉。金钏咬着牙在心中默默念着。
此时的金钏虽然更恨自己错把真心付,但更恨这对母子。王夫人的狠心绝情,贾宝玉的懦弱无为。都深深的扎在了金钏的心里。
“金钏,金钏,你怎么了,说话呀。”紫鹃没有错过金钏眼中的狠色。看着眼前的金钏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小声的叫着金钏。
金钏回神,看着紫鹃笑了笑。转头对一旁的李嬷嬷说道:“嬷嬷回去帮我谢谢林县君吧。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她帮不了我的。”
李嬷嬷也看出来了,金钏被赶下来,必是有什么内幕的。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么简单。
李嬷嬷来之前,可是接了黛玉的命令的。一是一定要打听出来金钏为什么被赶出来。二是,如何让金钏与王夫人反目成仇的。
“金钏姑娘,人活一世不过是匆匆几十年。很多时候都是在委屈别人和被别人委屈中度过的。姑娘有什么难处,我们就是帮不了你,也可以听你说说。排解一下的。”李嬷嬷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金钏。
“我是跟宝玉玩笑时,被太太发现打发出来的。虽然没有什么越矩之处,但说话间说了忌讳之言”金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出来,心里堵的慌。再加上面前的二人也不是嘴碎之人。并不用担心会被传出去。
紫鹃听了金钏的话,有些沉默。不知道金钏到底说了什么,让王夫人如此盛怒。因着黛玉的命令,凡是林家的人或是她院子里的人都不许跟贾宝玉说笑玩耍。也因此,紫鹃自从到了黛玉身边就离宝玉远远的。今天听金钏说了此事与宝玉有关,却不知要对金钏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