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会在任何对手面前自乱阵脚。再说眼下giotto也算不上他的对手。带着笑容退到铃奈身边,风微笑着看giotto对铃奈伸手。

“来吧——”

giotto的表情与声音越是柔和,风便越是确定giotto成不了自己的对手——giotto的温柔不是给铃奈的。而giotto现在还没有这种自觉。至于铃奈,她不需要心眼也能察觉得到giotto的好意并非是针对她本人。纵使giotto再如何体贴,他一天不正视“北条铃奈”本人,他就一天不可能成为风真正意义上的竞争对手。

风总是不忘点拨里包恩可不是因为他好心或者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正是因为知道里包恩是多么难缠和难对付的男人,风才会在关键的时候擅自点破里包恩自己不想承认的那些情愫。否则未来的某天,里包恩终于想通了的时候,哪怕风已经堂堂正正地成了铃奈身边的唯一,正视了自身心情的里包恩多半也会不管不顾的再一次闯入铃奈的生活。铃奈不是那种能够完全不受旁人影响的类型,再加上她对里包恩又有莫名其妙的依恋。就是她不被里包恩的感情打动,只怕也会对里包恩感到愧疚,更会因此耿耿于怀。

反正眼下的竞争对手已经那么多了,再多一个里包恩风也不觉得怎么样。不管里包恩是不是能牵制其他的竞争对手,总之对手越多、竞争越激烈、场面越混乱,铃奈心中的不安、愧疚、迷茫、不解与痛苦就越发蔓延这是肯定的。能给这样的铃奈一个喘息的空间的人就算不为铃奈所爱也会成为铃奈重要且特别的人。成为彩虹之子后有了半永久性生命的风有的是耐心。不拘泥于一定要成为铃奈的恋人或是丈夫的角色的他知道自己会有成为铃奈心灵港湾的一天。

“……嗯。”

铃奈又和giotto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出于逆来顺受的惯性,她还是把手放到了giotto的掌心之中。

giotto的掌心并不似阿诺德的那么冰冷。为了让自身的存在更贴近于“人类”的giotto有意的为自己制造出了“体温”。

心中嘲笑自己说就算做了这种事情自己也没法变回人类,可是让giotto不去做这种多余的伪装,放弃把自己变得更像“人类”的事giotto又做不到。说实话,理解不了自己这种行为的理由,但又无法放弃这种行为的giotto是矛盾的。

可是当他看到触碰到自己掌心的铃奈碧眸中闪现出一抹错愕的时候,当他直觉地明白铃奈是惊讶于自己有正常人的体温的时候,giotto的心中的这些矛盾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打从心底地享受着独占铃奈的目光,giotto已经忘记了要去纠结那些矛盾。

轻轻地握了铃奈的手,giotto笑着解释:“我听雨月说你们的国家近些年学校在举办完‘文化祭’的晚上会举行‘后夜祭’。‘后夜祭’上最重要的活动是男女一起跳舞。所以……”

话音顿了一顿,giotto温声问:“我太唐突了吗?”

被giotto炽热的目光看得不太好意思,火光之下的铃奈低下了头,旋即又自觉失礼的再度迎上giotto的视线:“不、没有……只是、稍微有点……意外……”

短短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铃奈那青涩的模样又一次勾起了giotto对怜南的回忆。在他的记忆中,刚来到彭格列的怜南也是这个样子的:自卑、柔弱、容易害羞、不善与人交往,总是担心自己在人前失礼。

“意外?”

将铃奈和怜南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giotto不由得把声音放得更柔,谆谆善诱地抛出的话题,引导着铃奈继续与自己对话。

铃奈没有察觉到giotto的故意引导,giotto问她便乖乖地答:“嗯。因为giotto先生居然会知道‘文化祭’和‘后夜祭’什么的……”

于是giotto笑了起来,以开玩笑的口吻道:“这可真是失礼啊。就算我和雨月他们都是百十岁的老头子了,也还是会吸收新知识的。”

被说自己是“老头子”的giotto给成功逗笑,铃奈已不复先前那么紧张,纤细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

见铃奈有所放松,giotto不失时机地道:“那我们跳什么?华尔兹?探戈?还是狐步?”

以铃奈会跳社交舞为前提,刻意忽略了需要舞蹈的双方身躯贴近、舞步火辣的拉丁舞,giotto说出口的几种社交舞都是允许舞伴离身的现代舞。

铃奈闻言微微失笑:“其实、后夜祭上跳的一般是土风舞……大家会一边跳一边不断地交换舞伴……”

“土风舞?”

giotto是知道“文化祭”和“后夜祭”是怎样的东西,但他还没能把日本的现代文化研究的透彻到知道受当地影响十分深刻的土风舞怎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