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老师突发疾病,她的状态已经不能再上场了。让你们安排的替补主持人上。”祝酒亲自出面了,拦住了导演。
导演一听大是紧张,要冲过来一探究竟。祝酒则死活拦住他。两人吵吵嚷嚷的说道起来。
祝酒没想到,她这边正在互相拉扯,尉曼初反而站起来了。她姿态优雅得就像一位睨视天下的女王,坐在了化妆镜前,冷静的声音响起:“让化妆师进来给我补妆,我去。”
“曼初?”祝酒惊讶,转回来看见尉曼初恢复了坚定的眼神和淡定的气质,这是尉曼初胸有成竹地上台之前的一贯状态,“天啊,你没事了吗?!你没事了!”
尉曼初的脸色仍有点苍白,但是理智却回来了,她无奈地笑笑:“被她这么一闹……那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消退了。应该能坚持下去。”
祝酒马上手忙脚乱地打起乱仗来,整理礼服,整理头饰,协助化妆师补妆……
行吧,那个小妹子跑过来这么一搞,鸡飞狗跳的,居然歪打正着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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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绵迎风流着眼泪,从舞台的后门离开了这座歌舞升平的大礼堂。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人瑟缩,脸上的泪水要结成冰花,长出尖锐的结晶,刺在脸上,刺得满面生疼。
天上几声闷雷,大都市的夜空从来不是漆黑的黑色,天边永远染着微红的光,似乎晚霞总在天边不会完全褪去。雪花慢慢飘落下来,随着雷声,越下越大。
下雪了。这是今年海市的第一场雪。她穿着V领的毛衣,敞露着肩脖,雪花掉落在她的后颈,倏然透心凉——仿佛就像那次,学姐坏心地故意罚她,把她冰冷的手放进她的脖子后面。
当时她被冷得一个激灵,可是心里却像一个孩子第一次吃到冰激凌,甜得如此甜蜜,甜得如此回味不止。可惜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吧。
喜欢上一个女子,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胆怯得不敢告白。就是因为,害怕那不被接受的告白之后,连做朋友的资格都会失去,连靠近的权利都不再拥有。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她也不后悔,爱上一个如此美好迷人的女人,更不后悔告诉她,她想要她。她只是,很伤心而已……
时青绵低头走路,任那纷飞的大雪,飘进她的颈后,冰冷地冻她的脖子。校道上橘黄色的路灯,把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尉曼初调整好状态以后重新登场,极佳的台风、稳定的发挥很快地解决了中间混乱的小插曲,非常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没有人知道,尉曼初曾惊险地差点再次在舞台上情绪崩溃、最终晕倒在聚光灯之下。
演出一结束,尉曼初放下话筒,提起裙子就从后台通道的后门出了礼堂。她发现,路上已经蒙上了薄薄一层白色,下雪了,今年的第一次雪,在一个热闹的夜晚,下得如此热闹。
那时青绵呢?那么冷的大雪天,她平安回去了没有。
尉曼初竟然不觉得冷,虽然她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礼服。她提起裙摆,微微伸出脚尖,像是要踏出去一步。这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接着厚外套披上了她的肩头。
祝酒说:“时青绵回去了。助理跟到宿舍楼下才回来的。你现在能怎么办呢?走吧,一大堆事等着你。”
尉曼初苦笑,是呀,她现在能怎么办呢?处理不了,进退不得,凌乱的思绪根本理不清。她失去了淡定,可是旁人说来,却是一针见血。
台前的工作结束以后,幕后卸妆、接受领导慰问,庆功和团队复盘,一件一件的事情工作量极大。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背后,永远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坐享其成。尉曼初虽以身体不佳为由推脱,最终也仍是免不忙至深夜几乎虚脱。
444的几个姑娘们一直到庆典结束也没有等到时青绵回来,回到宿舍一看,时青绵已经躺在床上了。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总有种特别的感觉,于是当褚文君爬上床往时青绵的方向探看的时候。
惊讶地看见时青绵原来没有睡着,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一点动静也没有。宿舍几人互相看,谁也不敢去问什么。褚文君趴在她床边说:“你不说,我们就不问。你别哭,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是周末,时青绵一大早起来以后说,去亲戚家走亲戚,周末出去两天。到了星期一早上时青绵也没有回来。因为从这个星期开始,大三已经停课了,一周都是停课考试的时间,考完试,就快到寒假了。
孙梅和褚文君早上在图书馆复习,中午到饭点的时候,她们出了自习室,然后巧的是她们在自习室出来没多久就巧遇了尉曼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