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在汇报时间被后面的中年人女人说闲话,李雪强忍着再次回头的冲动。

她老觉得有人在偷偷跟踪,但这个念头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怎么会有人不去签到,反而跑来跟踪人?

除非那些非法住民。

非法住民对李雪来说是一个忽远忽近的概念。

他们会在每周的一次集会见到对非法住民的批判。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非法住民一直被报纸、被电视台、被各种各样学者领袖唾沫横飞地痛斥,他们的异端思想被反反复复拿出来嘲讽到底有多可笑。他们被认为是城市的渣滓、垃圾、破坏物!

但奇怪的是,李雪现实中从没有亲眼见过一个非法住民,可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他们蛊惑,然后违背社员守则,成为城市的蛀虫!

她握着钥匙,对门的邻居打开门,看她仍在有些神色慌张地开锁,目光“唰”一下投在她的身上。李雪头发几乎炸开,生怕他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赶紧把门打开,然后把大门轻轻捎上。

签完到再汇报,汇报完,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奇怪,你们行动都这么统一吗?”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李雪拧着脖子,紧张得一下子失语,瞳孔放大,瘫软在墙上,脸上血色全无。

不是机翻音。

而是切切实实,从喉口深处,通过大脑指挥,声带挤压震动,最后形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