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带常正乾下去休息,司马超群笑眯眯的看着宋理:“弟妹的病来的好容易。”
“我可真是老了。”宋理撇撇嘴,哀怨的说:“十年前的时候,我无论怎么折腾自己,也不会生病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司马超群忍着笑,正色道:“你不会武功,又没有内力撑着,本事体质就不好,再受了风寒当然会病。十年前啊,你那就是傻小子喝凉水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人到中年,应该加倍谨慎才对。”
宋理倚在椅子上,呆愣愣的想了半天,默默点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啊,人到中年了。我还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呐,可是我已经老了。今天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竟然使你置身险地……我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这本不是你的错。”司马超群端起杯酒,很不在意的说:“若是东来在这里,他或许会比你少布置一点人。不要多想了。能在附近布置一百人,在三面树林里布置一百五十人,又有二百人封锁进出路口,你已经做的很好、很仔细很谨慎。在魏震被人暗杀之后的布置也很成熟。弟妹,你除了不会武功以外没有任何缺陷。”
“我不和任何人比,我只和危险比。”宋理忽然捂了捂胸口,道:“我听说成云被抓住了?审出什么没有?”
“没有。”司马超群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成云虽然不是个东西,倒是条汉子。什么刑都上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他全家都被我和东来杀了,他要不惜一切的给家人报仇。至于究竟怎么报仇,倒是一点都没说。”
“全家都被杀了?”宋理把杯子里剩的一点药喝了干净:“你干过么?”我也帮着财神自灭他家满门来着。
司马超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道:“那是很多年以前,那时候还没有大镖局。我算了算,成云的年纪倒是合适。”
宋理皱起眉,立刻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你去干什么?”司马超群不满道:“你现在除了躺着以外什么都不适合做。”
“我有点心慌。”宋理皱着眉头,脚尖碾着地,道:“你别忘了,东来要去突袭鸿运镖局。万一成云那厮在鸿运镖局里埋了炸药或者机关暗器什么的怎么办?在自己不要的房子里埋上炸药,这种事可容易杀人了。”这种事我干得多了。虽然有点败家,但是真管用!
司马超群不由得沉思了。他也没把握说成云不会在鸿运镖局的大堂里埋上几百斤炸药,或是布置些机关。
宋理又道:“我已经叫人飞鸽传信给东来,叫人告诉他成云被擒的消息。魏震投降的事,昨天就过去了,差不多今天就能知道。但我只怕东来不肯改变原计划。魏震毕竟只是个龟公、鸡头,太行八径只剩他一个,未必是好事。”
“别去。刑堂离这里太远。”司马超群拦住她,道:“紫苑里有刑房,叫人把成云抬过来。东来回来之后也省事。”
宋理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出奇的柔和,微微一笑:“好。”
七月十七日,魏震等人离开长安。
七月二十日,卓东来做完了生意,直接回到长安。
司马超群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在大厅外迎接卓东来。
“在大镖局里,司马超群就是卓东来,卓东来就是司马超群。”——这句话人人都知道,也一直都是实话。
“东来,辛苦了。”司马超群拉着他进了二门,一路往紫苑走去,心有余悸的说:“你知不知道鸿运镖局怎么样了?幸好你没去!”
卓东来微微皱了皱眉,轻咳一声,温声道:“司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值得你这样吃惊。泰山崩于前而色”
司马超群破天荒的打断他说话:“如果真崩了你也崩不住!据可靠消息,魏震等人进了鸿运镖局后,山塌地陷!”
卓东来的猛然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优雅的状态,淡淡道:“魏震死了么?”
“死了。”司马超群伸手拉住他的手,在手心中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点潮意。卓东来挣开手,脸上微微一红。他正要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司马超群故意逗他,忧心忡忡的说:“宋理病了。”
卓东来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拿这事吓唬我。他道:“天塌地陷是怎么回事?”
司马超群听他没问宋理的病况,立刻就知道已经有人把这事报给他听。“山脚下被人故意挖空,又被火药炸了。”
“这是被人安排好的?”
“宋理也是这么猜的。可是成云什么都不肯说,口风太硬。”司马超群斟酌了一下,道:“她穿了身丧服去诈成云,成云承认鸿运镖局是他用来杀你的陷阱。成云说他是当年陈老将军的遗孤。”